姜姝寧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,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凍結了。
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,他唇邊的笑意如同暗夜里綻開的毒花,妖冶卻致命。
“你做如此喪心病狂之事,就是為了引我出來?”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,“景大人和你無冤無仇,你為何要這般對他?天澤,我不知道,原來你是這般草菅人命之人!”
“誰說他跟我無冤無仇?”姜天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幾乎要滿溢而出的恨意,那恨意濃烈得如同實質,在陰暗的巷子里攪動著令人窒息的陰冷。
他往前踏了一步,周身的氣場變得暴戾而危險。
“殺父之仇,奪妻之恨,不共戴天!”
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錐,狠狠扎進姜姝寧的心里。
“殺父之仇?”她眉頭緊緊蹙起,“你父皇不是蕭凌川殺的嗎?這和景大人又有何干系?”
姜天澤定定地看著她,那雙原本應該清澈的眼眸此刻晦暗不明,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,里面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秘密和瘋狂。
蕭凌川居然還沒告訴她他自己的真實身份。
也對,堂堂攝政王,孤身一人潛伏到南朔這種邊陲之地,若是輕易暴露了身份,怕是早就尸骨無存了。
姜天澤也不想讓她知道。
他不敢去賭,不敢賭她知道了真相后,會不會看在他們二人孩子的份上,選擇回到那個男人身邊。
他輸不起。
“我說的是我的養父。”姜天澤面無表情地編造著謊,聲音平直得沒有一絲波瀾,“我那在大鄴京城的養父,便是死在他手里。”
姜姝寧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砸得有些發懵,但她立刻抓住了話里的另一個重點。
“那你說的奪妻之恨……”她幾乎是脫口而出,眼中帶著一絲純粹的困惑,“難道,你的心上人也叫姝寧?”
聽到這話,姜天澤心中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,驟然松了一下。
她還不知道,她就是姜姝寧本人。
還好,一切尚存回旋的余地。
他朝著她又走近了一步,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觸手可及。
巷子里的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,他眼中的暴戾和陰鷙悄然褪去,換上一種刻意營造的繾綣深情,聲音也隨之變得低啞,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:“阿寧,我的心上人,從始至終都是你。”
那目光太過灼熱,像是有形的火焰,舔舐著她的肌膚,讓她渾身都不自在。
姜姝寧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,臉上掠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抗拒。
“天澤,我們并非夫妻,這件事我們都心知肚明。”她的聲音冷了下來,像是在提醒他,也像是在提醒自己,“況且,景大人已經有了心上人,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,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“我不信!”姜天澤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,他猛地逼近,將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,“若真如此,他為何將你囚在身邊,遲遲不讓你離開!”
這一次,他離得太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