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用銀錢劃開一道清晰的界限,告訴她,他們之間,除了買賣關系,什么都沒有。
姜姝寧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凝固。
男人的臉上沒什么表情,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,卻寫滿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他這是什么意思?
是嫌她多事了?
還是覺得她一個醫女,對他的孩子過分殷勤,是別有所圖?
也是,他可是景王“蕭凌川”,一個心狠手辣、多疑成性的瘋子。
自己這般主動親近他的孩子,頻頻示好,難免會惹來猜忌。
或許,收下這錢財,反倒能稍稍打消他的疑心,讓他以為她不過是個貪圖小利的尋常醫女。
想到此處,姜姝寧強壓下心底的不適,緩緩接過他遞來的沉甸甸的錢袋,擠出一抹感激的笑意:“謝公子賞賜!”
蕭懷瑾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。
原來,她所做的一切,不過是為了這區區銀錢!
阿齊怎會胡亂揣測,說她對他有所圖?
她圖的,分明不是他這個人,而是他手中的財物罷了!
姜姝寧接過錢袋后,隨手放在石桌上,低頭對懷里的小鄴君柔聲道:“今天給你做了山藥泥,最是養脾胃的,我們君兒肯定會喜歡的。”
她抱著孩子轉身進了后廚,沒再看蕭懷瑾一眼。
蕭懷瑾站在原地,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是失落嗎?
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。
——
南月。
趙謙接到大鄴傳來的密信時,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。
蕭凌川果然沒讓他失望,真的把大鄴的江山“拿下”了!
他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得意的光芒。
下一步,就是將蕭凌川這枚棋子徹底掌控在手中。
只要控制了蕭凌川,整個大鄴便會淪為南月的附屬國,一步步被南月吞噬,盡歸他手!
思來想去,最穩妥的法子,還是下蠱。
只有中了蠱的人,才會對他死心塌地,聽計從。
只是,蕭凌川疑心極重,手段又狠辣,尋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,更別提下蠱了。
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,滿盤皆輸。
此等大事,容不得半點差池,唯有他親自出馬,方能確保萬無一失。
趙謙對此胸有成竹。
畢竟,當初在南月,為了贏得這景王的信賴,他不惜親手殺了花連城,甚至主動獻上南月帝位,以示忠誠。
在蕭凌川眼中,他不過是一個念及舊情、為故人花芷若之子鞠躬盡瘁的忠臣,絕無半點異心。
偽裝一直是趙謙最擅長的伎倆。
他騙過了所有人,就連花連城到死都將他視作唯一可以托付的肱股之臣。
蕭凌川,又怎么會是他的對手?
于是,趙謙欣然應允,帶著那份精心籌備、暗藏殺機的“賀禮”,只身前往大鄴赴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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