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渾身一僵,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。
良久,姜姝寧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她避開他逼人的視線,低聲道:“既然王爺不信妾身的話,那不如……不如將崔側妃送回崔家,如何?她不在景王府,便再也沒有機會‘慫恿’妾身離開。如此,王爺總該放心了吧?”
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,能幫崔芝蘭擺脫桎梏的最好法子了。
蕭凌川定定地看著她,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,情緒翻涌,晦澀難辨,像是濃得化不開的墨。
許久,他才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而沙啞,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。
“她對你而,就如此重要?”
姜姝寧心頭微緊,一時猜不透他的真實意圖。
她垂眸思忖片刻,斟酌著字句,小心翼翼地回應:“王爺多慮了,妾身只是不愿再欠旁人情分罷了。”
蕭凌川聞,目光微沉,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:“既然她對你而無關緊要,那本王如何處置她,你也無需多管!”
姜姝寧心下一驚,意識到他這話中的試探,忙改口懇求道:“王爺,崔側妃……對妾身很重要!妾身與她相談甚歡,自夏嫣之后,從未有人如她這般適合做妾身的閨中密友!還請王爺看在她是妾身友人的份上,饒她這一次吧!”
蕭凌川神色晦暗不明,眸光深邃如淵,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:“既然她對你如此重要,那本王更不能讓她離開了。就讓她繼續留在府中,陪著你吧!”
姜姝寧一怔,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算計,胸口涌起一股怒火,忍不住咬牙道:“王爺,您……”
不等她說完,蕭凌川便自顧自地轉頭,語氣冷硬地吩咐道:“來人,將崔側妃送回房中,從即日起禁足,餐食減半。王妃若要探望,需得本王允許!”
一旁的凌風低頭應道:“是,王爺!”
隨即轉身離開,執行命令。
姜姝寧緊咬下唇,強壓著心頭的憤怒,恨恨道:“王爺果然心思深沉!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蕭凌川神色慵懶,斜靠在椅背上,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,“王妃也不差,滿口謊,本王就沒聽到一句真話!”
姜姝寧語塞,雖心頭怒意翻涌,但轉念一想,好歹崔側妃從地牢中被放了出來,暫且離不開景王府也只能忍耐。
她深吸一口氣,平復情緒,低聲請求道:“王爺,妾身可否去見見崔側妃?”
蕭凌川挑了挑眉,唇角微揚,似笑非笑地反問:“你說什么?本王沒聽清!”
“妾身想去見崔側妃……”她話音未落,便被蕭凌川猛地一拉,整個人跌入他懷中,猝不及防地貼近他的胸膛。
他俯身靠近,將耳朵湊到她唇邊,聲音低啞而曖昧:“再說一次,你想做什么?”
姜姝寧心頭怒火中燒,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耳朵。
但若真這樣做了,她怕是再也沒機會見到崔芝蘭。
她強壓下滿腔怒意,咬緊牙關湊近他耳畔,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側,聲音低而隱忍:“妾身……求王爺允準妾身去見崔側妃。”
蕭凌川對她這副勉為其難的溫順模樣頗為受用,眸光微暗,眼瞼半闔,聲線曖昧而低沉:“你親本王一口,本王便答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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