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他懷中一動不動,心中卻在冷笑。
原來,他竟是這般懷念前世。
可對他而的幸福,于她,卻是萬劫不復的痛苦深淵。
今生她唯一的愿望,便是將那段過往徹底埋葬,絕不再重蹈覆轍。
這一夜,蕭凌川睡得特別早,也特別沉。
翌日天明,他睜開眼時,還有些許納悶。
自己昨夜竟只是這樣抱著姜姝寧,什么都沒做,便一覺睡到了天亮。
他側過頭,看著身側女子安靜美好的睡顏,心中一片柔軟。
他起身,輕手輕腳地換上朝服。
臨走前,又忍不住俯身,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。
“好好歇著。”他的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一絲饜足后的慵懶和預告,“今夜,本王定會讓你累一些。”
門被輕輕帶上,房間內恢復了寂靜。
床榻上的姜姝寧緩緩睜開雙眼,那雙清凌凌的眸子里,哪里還有半分睡意?
眼底深處,盡是濃得化不開的嘲諷與冰冷。
累?
只要他繼續吃她親手做的飯菜,他便永遠別想再有機會讓她“累”。
姜姝寧起身,喚來凌蕪幫她梳洗,并吩咐道:“今日不必熬避子湯了。”
凌蕪正在為她梳頭的手猛地一頓,繼而激動道:“王妃,您是想通了?要、要給王爺生個小世子嗎?”
“什么小世子,不許胡說。”姜姝寧冷下聲音,“我說的是今日不必,往后興許還是要的。”
凌蕪低下頭,小聲地“哦”了一聲,有些失望。
姜姝寧沒說話。
避子湯性寒,若非不得已,誰會主動去喝那苦澀的湯藥?
早膳姜姝寧依舊親手做了,看著下人端去前廳。
之后,她便去了庭院里,侍弄草藥。
凌蕪在她身后站了許久,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討好和試探:“王妃,您聽說了嗎?那日想在花園里害您的花匠,查出來了,是王家安插進府里的人。如今王側妃死了,霍側妃也被送去了靜月寺長伴青燈,王爺這次可真是為您出了一口惡氣!”
她的話語里滿是與有榮焉的快意。
姜姝寧手中的小藥鋤沒有絲毫停頓,繼續專注地清理著雜草,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:“凌蕪,你想得太簡單了。”
“王側妃跋扈,霍側妃善妒,她們二人背后的王家與霍家,皆是朝中舉足輕重的門閥。王爺如此雷厲風行地處置她們,看似是為我,實則是殺雞儆猴,敲山震虎。”
他要的,是王、霍兩家因此生出嫌隙,相互猜忌,內斗不休。只有這些門閥彼此關系惡化,才沒精力勾結起來,去削弱蕭家的皇權。”
不得不承認,蕭凌川在登基之前先行剪除門閥勢力,確實是極為高明之舉。
如此一來,他日后登基便沒那么多阻力了。
姜姝寧頓了頓,抬眼瞥向一臉迷茫的凌蕪,補充道:“至于為我出氣,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凌蕪還想再為王爺辯解幾句。
一個負責灑掃的婢女卻急匆匆地跑了過來,在庭院門口站定,朝姜姝寧行了個禮:“王妃,趙側妃……求見!”
趙若晚?
她來做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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