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凌川接過,指腹緩緩摩挲著上面猙獰的猛虎圖騰,并未立刻看向虎符,目光反而像淬了冰的利刃,緩緩落在了姜瑤真空洞的臉上。
“看來,這南月的蠱蟲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他語氣平淡,聽不出喜怒。
姜天澤心頭一緊,生怕他看出端倪,忙不迭道:“此物是在瑞王府密室尋得的,二姐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出來的,實屬不易。”
“甚好。”蕭凌川終于垂眸,滿意地看著手中的虎符,隨即將其隨意地置于桌案,仿佛那足以攪動風云的兵權,不過是個尋常擺件。
他端起茶盞,慢條斯理地吹了吹熱氣,“沒什么事,你們可以回了。”
這過河拆橋的姿態讓姜天澤血氣上涌,他強壓怒火,追問道:“姐夫,瑞王在西榆的私兵……您打算何時收入囊中?”
“不急。”蕭凌川輕啜一口茶,眼皮都未抬一下,用一種近乎閑聊的慵懶語氣,丟下一句驚雷,“本王打算,先將四大門閥的嫡女迎入府中。屆時五喜臨門,豈不美哉?”
“你說什么?!”姜天澤猛地抬頭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,“你要娶側妃?!大姐姐呢!你將大姐姐置于何地?!”
蕭凌川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譏誚:“她說她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“不可能!”姜天澤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,“我要見她,當面問清楚!你曾答應過我,只要拿到虎符,便準我隨時見她!”
蕭凌川看著他這副被激怒的模樣,眼中非但沒有怒意,反而閃過一絲玩味的興致。
沒想到第一個反對他娶側妃的,竟是這名義上的小舅子。
他放下茶盞,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,淡淡地對一旁的凌風吩咐道:“帶姜二公子去見王妃。”
“是,王爺。”
凌風上前,對姜天澤做出“請”的手勢,而蕭凌川則再也沒看他一眼,重新拿起了那枚冰冷的虎符,細細把玩。
凌風很快便將姜天澤帶到后院。
姜姝寧正跪坐在花圃前,細心地侍弄著一叢不知名的花草。
聽到腳步聲,她抬起頭,看到來人時,臉上漾開一抹恬淡的笑意:“天澤,你來了。”
一見到姜天澤的身影,凌蕪的目光倏然收緊,幾乎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,不動聲色地跟在王妃身旁。
自從知曉此人并非姜家血脈,他過往種種親昵的舉動,在凌蕪眼里便都有了新的、令人作嘔的解釋。
這根本不是弟弟對姐姐的孺慕,而是男人對女人的覬覦!
她暗自懊悔,是自己失職,竟讓這頭披著羊皮的狼,在王妃身邊徘徊了這么久!“大姐姐,景王要娶側妃了,你可知道?”
姜姝寧一愣,隨即點了點頭:“知道的。”
“大姐姐,他這般三妻四妾,根本不值得托付終身,大姐姐千萬不要嫁給他!”姜天澤憤憤道,“還以為景王會是個始終專一之人,沒想到也是朝三暮四,天澤實在替大姐姐感到不值!”
姜姝寧苦笑:“我如今這種處境,怕是由不得我。”
見她這幅模樣,姜天澤心疼不已,一把將她抱住:“大姐姐,你再忍耐一段時日,天澤一定想辦法讓你恢復自由!”
見他抱著姜姝寧,凌蕪連忙疾步上前,一把將姜天澤狠狠推開!
“三少爺,請自重!”凌蕪擋在姜姝寧身前,眼神冰冷如刀,“王妃乃千金之軀,豈容你這般冒犯!”
姜天澤踉蹌一步,怒視著她:“我抱我姐姐,與你何干?!”
“那也不行!”
凌蕪狠狠白了他一眼:你是不是把王妃當成姐姐,你自己心里有數!
姜天澤還想說什么,姜姝寧拍了拍他的手:“你先回去吧,不必擔心我。”
他只能帶著滿腔的不甘,轉身離開。
回程的馬車上,氣氛壓抑得可怕。
姜瑤真打破了沉默,聲音淬著冰:“四大門閥的嫡女為側妃……這可是歷代只有天子才有的殊榮!蕭凌川這司馬昭之心,已是路人皆知了。”
姜天澤雙拳緊握,指節泛白,從牙縫里擠出聲音:“那又如何?四個庸脂俗粉,也抵不過我姐姐一根頭發!”
“你在說什么鬼話?相府嫡女身份再尊貴,也無法跟四大門閥的貴女相比!不行,不能讓他再這樣耀武揚威下去!”姜瑤真咬牙切齒,“得盡快讓他去西榆,那里才能埋葬他的野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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