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強壓下怒火,聲音卻越發尖銳,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:“好!那妾身往后便再也不來打點這些獄卒了!妾身倒要看看,沒有銀錢打點,殿下能否在這牢中熬到刑滿釋放!”
丟下這句狠話,她再不看蕭修湛一眼,拂袖而去。
蕭修湛何曾被她如此對待過?
望著她離去的背影,他越想越怒,猛地一腳踢開地上那碗牢飯,大聲嘶吼道:“來人!給本王換些像樣的吃的!這飯菜如此寡淡,讓本王如何下咽?”
輪值的獄卒聽到動靜,慢吞吞地走到牢房前,臉上帶著幾分不屑與嘲諷:“大理寺的牢飯都是這般模樣,您就將就著吃吧!誰讓瑞王殿下不知好歹,得罪了景王殿下呢?能吃上飯,已經算您走運了!”
這話愈發激怒了蕭修湛,他氣得臉色鐵青,雙目幾欲噴火。
“本王犯再大的罪,也是王爺!你們這些下賤獄卒,給本王吃的都是些什么東西?還不快換些像樣的來?還有,皇兄只是讓你們關著本王,可沒讓你們虐待本王!這地牢臟成這般模樣,像話嗎?等本王刑滿回府,看我不找人弄死你們!”
獄卒被他吵得頭疼,面上雖不耐,卻也不敢真惹怒這位落魄的王爺,只得轉身去稟告大理寺卿。
大理寺卿聽完稟報,揉了揉額角,沉聲道:“這瑞王自幼錦衣玉食,哪里受得了牢獄之苦。罷了,給他弄些像樣的吃食吧,再嚷嚷下去,鬧出事端也不好。”
“是,大人!”獄卒領命退下。
夜晚,一名獄卒提著一個沉甸甸的食盒,步履匆匆地走到蕭修湛的牢房前:“瑞王殿下,給您新做的飯菜來了!”
蕭修湛聞眼中一亮,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意。
他接過食盒,掂了掂分量,眉開眼笑地自語道:“沉甸甸的,看來里頭好東西不少啊!果然還是得鬧一鬧,俗話說得好,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!”
他迫不及待地掀開食盒的蓋子。
沒想到蓋子剛一打開,無數扭動著身軀的蛇蟲從食盒中蜂擁而出,像是被驚醒的惡魔,瘋狂地朝他的手爬去,瞬息間便爬滿了他整個手臂,甚至順著衣袖鉆向他的脖頸和胸口。
“啊——!”蕭修湛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,那聲音凄厲而絕望,在空蕩蕩的地牢中回蕩不絕,令人毛骨悚然。
他拼命揮舞著手臂,試圖甩開那些冰冷黏膩的蟲蛇,然而它們卻像是附骨之疽,緊緊纏繞在他身上,有的甚至鉆進了他的衣領,冰冷的觸感讓他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。
“來人!快來人!這是什么鬼東西?!”他驚恐地大吼,身體踉蹌著后退,重重撞在石壁上,卻依舊無法擺脫那些可怖的蛇蟲……
大理寺地牢內,混亂一時間難以平息。
等大理寺的獄卒和官吏反應過來,試圖抓捕那個將裝滿蟲蛇食盒送給蕭修湛的獄卒時,卻發現對方早已趁亂逃之夭夭。
眾人連忙查閱吏員籍,卻發現此人吏員籍上的信息全是偽造,分明是有人刻意安插在大牢中的棋子。
大理寺卿得知此事,不敢有片刻耽擱,匆匆趕往寧王府,向寧王蕭懷瑾稟報這一詭異事件。
“有人想要三哥的命?”蕭懷瑾聽完稟報,眉頭緊鎖。
大理寺卿苦笑道:“回王爺的話,與其說是想要瑞王殿下的命,不如說是有人刻意折磨他。”
據獄中大夫診斷,咬傷蕭修湛的那些蟲蛇雖有毒,但毒性并不足以致命。
那些毒素讓他的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膿包,奇癢難耐,痛不欲生。
大夫不得不用燒得通紅的銀針為他一處處挑破膿包,擠出毒液,再敷上藥膏。
這無疑又是一場殘酷的身心折磨。
“若是故意折磨三哥,那就只有景王會做此事了。”蕭懷瑾神色陰沉,“除了四哥,沒有人如此陰毒。”
看來,那日與皇兄商議的法子,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了。
若再任由蕭凌川如此肆意妄為,下一個遭蕭凌川毒手的,很可能就是他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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