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半盞茶的功夫,凌蕪便臉色煞白地返回,聲音顫抖:“是二少爺,死在巷子里,被人一劍封喉。那一劍干凈利落,一刀致命,應是殺手所為。”
姜姝寧如遭雷擊,踉蹌后退幾步,險些跌倒。
姜天賜究竟得罪了什么人,竟有人專程派殺手來殺他?
相府里,姜二夫人和姜蓮的哭喊聲幾欲撕裂天際,如杜鵑啼血,撕心裂肺。
姜姝寧想起姜天恩死的那日,她與母親也是哭得這般肝腸寸斷,心中不忍,便出了書房準備去安撫她們。
誰知姜二夫人一看到她,就像頭發怒的母豹一般沖向她,若不是凌蕪及時攔住她,她的指甲此時大概已經劃破姜姝寧的臉。
“是你!是你找人殺了你二哥!你這個毒婦!”姜二夫人聲嘶力竭,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將姜姝寧吞噬。
姜姝寧一驚:“二嬸,飯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說!你如此污蔑我,可有證據?”
“還要什么證據?這相府里,除了你,還有誰容不下天賜!姝寧,你好狠的心!尚未出閣,便痛下殺手,你這樣蛇蝎心腸的女人,這輩子也別想嫁人!”
喪子之痛,令姜二夫人幾近瘋狂,口中的咒罵如暴雨傾盆,恨不得將姜姝寧生吞活剝。
姜姝寧望著她那張因悲憤而扭曲的臉,有些百口莫辯。
她確實曾設計陷害姜天賜,也確實不愿他繼承相府,可她從未想過要他的性命。
但她知道,此時任何解釋都是徒勞。
她曾借蕭凌川之手陷害姜天賜,如今他又慘死,誰又能相信這件事與她無關呢?
姜丞相面色陰沉,厲聲吩咐:“來人,將姜二夫人帶下去,好生看管!至于天賜,我會妥善安葬。”
“妥善安葬?我的兒子死了,就只換來一句妥善安葬嗎?”一直隱忍不發的姜三爺此刻也爆發了,如受傷的野獸般嘶吼,“大哥,人命在你眼中就如此輕賤嗎?”
“二弟,你想如何?”姜丞相語氣低沉,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。
“當年父母大人仙逝,你身為嫡長子,繼承了大半家業!如今你的女兒買兇殺害了我兒,我此生再無子嗣送終!你理應分我一半家產!”
姜姝寧聞,怒火中燒:
“二叔,二嬸,我從未指使他人殺害二哥!若是我做的,甘愿受官府處置!你們莫要趁火打劫,逼迫父親!”
姜二爺冷笑一聲:“姝寧,你手段通天,連宮中幾位皇子都為你傾倒,買兇殺人的證據,自然有人為你掩蓋!這天下最大的莫過于皇權,你有什么壞事做不成的?”
姜姝寧正欲反駁,姜瑤真卻假惺惺勸道:“姐姐,少說兩句吧。二叔二嬸痛失愛子,已經夠可憐了,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話刺激他們了!”
她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,姜二叔愈發囂張:“瑤真說得對!你就是想逼死我們,好掩蓋你買兇殺人的罪行!”
姜丞相沉聲道:“二弟,你隨我來。父母留下的家業,我現在就分你一半!”
姜二爺臉上的怨憤這才稍稍平息。
看著姜丞相和姜二爺一同走進書房,姜姝寧心如刀割。
她沒有做過的事,為什么要父親為她承擔后果?
她對凌蕪吩咐道:“凌蕪,備車,我們進宮!”
“是,大小姐!”
她要去找蕭凌川當面問個清楚,這件事是否是他所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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