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承諾,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,明明都知道會破碎,可還是想去相信它。
只是因為他們都知道,除了相信,別無他法。
……
幾天后。
周淮序在華澤和周硯澤碰上面時,后者看了他一眼,什么話也沒說,只提步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。
周淮序神色淡淡地跟了上去。
門沉重關上,周硯澤站在落地窗邊,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兒子。
“我倒是低估了你對那個沈昭的感情,不接我電話,對家里也不聞不問,怎么,想為了這么一個女人,跟家里斷絕來往?”
“您要這么想,我也沒辦法。”
周淮序漫不經心道。
辦公室只有父子兩人,周硯澤也沒再和他繞圈子,開門見山地說:
“這件事,你母親那邊我還瞞著在,但你要知道,你談了這么一個拿不出手的女朋友,她要是知道,定然會情緒不穩定。而且現在圈子里已經傳開,她早晚都會知道,你最好是在她知道前,把這段關系給了斷。”
“母親情緒不穩定,第一負責人是她自己,第二負責人是您,您沒必要用這件事來嚇唬我,沒用。”
周淮序有條不紊地說道。
“還有,我不想再從您口中聽見任何侮辱沈昭的話。”
周硯澤表情一頓,深看了他一眼。
眼神里不只有高高在上的不滿和指責,還有不易察覺的詫異。
畢竟他從沒見過自己兒子,如此敞亮坦率地去維護過任何一個人,哪怕是他這個父親,都沒有過。
“你覺得‘拿不出手’這四個字是侮辱?”
周硯澤笑得意味深長。
“可是淮序,這不就是事實嗎?除了長得還行,那個沈昭,家世、背景、社會地位、能夠帶給你的資源利益,隨便單挑出一項,她都配不上你。”
“而反過來,她能從你身上獲得的物質資源,可以說是數之不盡。你們才交往多久,你就給她買了套八位數的房子,你現在要是告訴我她對你是真感情,你自己不覺得像個笑話?”
周硯澤一字一句,風輕云淡,卻透著不容置喙的篤然。
周淮序輕瞥他一眼,淡聲道:“沈昭是什么樣的人,跟您沒有任何關系,您只是我的父親,不是沈昭的父親,您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去評價她。”
周硯澤覺得好笑,嘲弄道:“她現在是我兒子女朋友,又花了我周家的錢和資源,還是華澤投資部的員工,我為什么不能評價她?別跟我說什么你那些錢都是自己掙的,沒有家里的資源背景,你能有今天?”
對于周硯澤的話,周淮序半點波動沒有。
反而輕挑眉,似料到他會這樣說,“照您的說法,周家現在的錢和地位,不也是踩在別人的利益鮮血之上才得到的嗎?沒有那些家破人亡的犧牲,您也走不到現在,難道你會對他們感恩戴德?”
周淮序頓了下,在周硯澤驟然沉下來的目光里,無動于衷地繼續說道:
“我不會否認我享受了周家帶給我的好處,但您若是拿這種話來威脅我,我現在給您一個建議——”
周硯澤瞇起眼。
父子之間,再劍拔弩張,那也是血脈相連的關系。
有的話還沒說出口,但彼此雙方,都已經了然那是什么。
周淮序輕笑,笑得無情淡漠,“趁你這把老骨頭還有用,跟母親再生一個,最好生得跟我哥一個模子,別再在我這里玩什么替身養成的游戲,”
“混賬!”
周硯澤低斥一聲,抬手拿過桌上的煙灰缸朝周淮序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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