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現在,輪到他奶奶了。
祁王。
這個名字像烙鐵一樣,燙在他的腦子里。
除了他,還能有誰。
這種干凈利落、不留痕跡的手法,就是他的風格。
他死死咬著牙,牙齦都咬出了血。
醫生還在旁邊催促:“家屬你看完了嗎?我們要……”
“好。”
“我看完了。”
他轉過身,假裝去拿醫生手里的死亡證明。
在轉身的瞬間,他用極快的動作,從口袋里摸出一小團準備好的醫用棉球,裝作給奶奶整理衣領,在那塊針孔的位置,用力地按了一下。
做完這一切,他接過那張輕飄飄的紙。
自然死亡。
去你媽的自然死亡。
他把那團帶著毒素樣本的棉球,攥在手心。
這,就是證據。
他沒有聲張,也沒有質疑醫生的診斷。
他像所有失去親人的家屬一樣,麻木地,沉默地,辦理了所有的手續。
火化,領骨灰。
整個過程,他一滴眼淚都沒再掉。
鄰居們都說,這孩子,是傷心過度,傻了。
只有張泉自己知道,他的心里,有一部分東西,跟著奶奶的骨灰,一起冷了。
而另一部分,正在燃燒。
他整理奶奶遺物的時候,找到了那個頂針。
黃銅做的,上面布滿了細小的針眼,被摩挲得油光發亮。
小時候,他的衣服破了,奶奶就是戴著這個頂針,在燈下一針一線地給他縫好。
他把頂針攥在手心里,金屬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。
返回江城的路上,車開得很穩。
天色陰沉,像是要下雨。
張泉的臉,比天色還陰。
他整個人都變了。
如果說之前的他,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刀,雖然鋒利,但還帶著一絲溫和。
那現在的他,就是一把出了鞘的兇器。
渾身上下,每一個毛孔都透著一股不加掩飾的殺氣。
回到工作室。
金不換、石爺、花姐都在。
他們看到張泉,都愣住了。
他太靜了。
靜得讓人害怕。
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得像兩個黑洞,能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。
“小泉你……節哀。”
金不換小心翼翼地開口。
張泉沒應聲。
他徑直走到窗邊,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。
城市依舊繁華,人間依舊喧囂。
可這一切,都跟他沒關系了。
他的世界,只剩下了一件事。
他口袋里的手,緊緊攥著那個老舊的頂針。
沉默。
壓抑的沉默。
工作室里的空氣,仿佛都凝固了。
金不換和石爺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安。
花姐在屏幕那頭,也皺起了眉頭。
過了很久,張泉才轉過身。
“計劃提前。”
“我要祁王,血債血償。”
工作室里,沒人說話。
金不換的胖臉繃著,手指在鍵盤上懸空,沒動。
石爺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,眉心也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屏幕里的花姐,關掉了美顏濾鏡,露出一張素凈卻無比嚴肅的臉。
他們都清楚,張泉不是在商量。
這是命令。
“情報。”
張泉看向屏幕里的花姐,聲音沒有起伏。
花姐那邊效率很高,沒有廢話。
“祁王,本名蕭祁。”
“江城是他的老巢之一。”
“他很狡猾,明面上的產業都切割干凈了,但我們的人順著資金流,摸到了一家廢棄的城南紡織廠。很可疑。”
金不換的胖手終于落在了鍵盤上,噼里啪啦一頓猛敲。
幾秒后,一張衛星地圖和復雜的建筑結構圖投到了墻上。
“這家廠子有問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