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五萬!”
幾個玩印章的小藏家零零散散地舉牌,價格很快爬到了八十萬。
到了這個價位,舉牌的人明顯猶豫起來。
畢竟印文模糊,作者不詳,花近百萬買塊石頭,風險太大了。
“一百萬!”
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舉牌,似乎志在必得。
中年男人皺眉,直接喊道:“一百一十萬!”
場面安靜下來。
就在主持人準備落槌時,后排的張泉第一次舉起了號牌。
“一百二十萬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。
那個油膩中年男人回頭瞪了張泉一眼,眼神里滿是不爽,但猶豫再三,最終還是搖了搖頭,放棄了。
“一百二十萬一次!”
“一百二十萬兩次!”
“一百二十萬三次!”
“鐺!”
落槌成交。
周圍傳來幾聲微不可聞的議論。
“這人誰啊?”
“花一百二十萬買個印文都看不清的石頭,錢多燒的吧?”
“估計是新來的,不懂行情交學費呢。”
主持人也用一種“你虧大了”的同情眼神看了張泉一眼。
張泉毫不在意,去后臺交錢拿東西。
一周時間,連同那個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圖大罐,五件重器到手。
總成本:八百塊加八萬加三萬加一百二十萬,不到一百三十萬。
總價值:兩百萬美金,加六百萬,加三十五萬,再加三千萬……
初步估算,已經是一個恐怖的天文數字。
他用孫家的東西,從孫家的口袋里,掏出了足以把孫家埋葬的資本。
……
寶升拍賣行,副總辦公室。
錢立群正端著一杯上好的龍井,心情無比舒暢。
自從博物館那件事后,他在孫耀宗面前就跟條狗一樣,大氣都不敢喘。
他急需業績,來挽回自己的地位。
這幾天,好消息接踵而至。
下屬的幾個門店,像意寶閣、漢藏軒,都上報了“大額成交”的喜訊,連外圍小拍都賣出了一件百萬級的田黃。
雖然單筆看來不多,但加起來,報表就漂亮了。
他哼著小曲,把各家報上來的成交品照片匯總到一份ppt里,準備向孫少邀功。
“嗯,這個清仿盤子賣了八萬,不錯溢價很高。”
“這個山水畫,三萬也行清庫存了。”
“這個田黃章……一百二十萬漂亮!”
他一張張翻看著照片,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。
可翻著翻著,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。
不對勁。
太不對勁了。
作為一個在古玩行混了半輩子的老油條,就算眼力沒到頂尖,基本的審美和感覺還是有的。
這個“清仿”甜白盤,怎么看……
怎么覺得那股瑩潤的光澤,那么開門?
這幅“行畫”,筆法里的老辣和皴染的功力,怎么看也不像普通畫匠的手筆。
還有這枚田黃章,雖然照片拍得一般,但那股溫潤的寶光,那獅鈕的皇家氣派……
一個荒謬的念頭,像一道閃電,劈中了他的天靈蓋。
他猛地站起來,因為動作太大,帶倒了茶杯也顧不上了。
“監控!快!把意寶閣、漢藏軒這周的監控錄像全給我調過來!”
“還有拍賣會的!”
幾分鐘后,幾段視頻傳到了他的電腦上。
他死死盯著屏幕,快進,定格。
意寶閣里,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買走了盤子。
漢藏軒里,一個沒戴眼鏡,但身形相似的年輕人買走了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