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過一條長長的,鋪著地毯的走廊,他們終于到了一扇巨大的門前。
門后,就是蕭祁。
張泉能“看”見他。
他就坐在里面,悠哉悠哉地喝著茶。
“瘦猴,開門。”
“泉哥這門……是瑞士銀行金庫級別的,沒密碼沒鑰匙我……”
瘦猴一臉便秘。
張泉沒理他。
他走到門前,伸出手,在那扇冰冷的金屬門上摸索。
他的異能,能看到門后復雜的機械鎖芯結構。
上百個齒輪,卡榫,像一件精密的藝術品。
太復雜了。
怎么辦?
張泉的腦子飛速運轉。
他的視線穿透了金屬門,穿透了墻壁,掃視著整個房間。
他看見了蕭祁,看見了他身后的博古架,看見了博古架上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……
等等。
他看見了博古架后面,墻壁里,有一條獨立的電線。
這條線,繞過了所有的安保系統,直接連著金屬門內部的……
電磁鎖核心。
這是……
后門?
不,這不是后門。
張泉瞬間明白了。
蕭祁,這個疑心病重到變態的家伙,他給自己的金庫,留了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,緊急情況下逃生或者鎖死一切的“后門”。
他媽的,真是個人才。
“讓開。”
張泉對瘦猴說。
他走到旁邊墻角,根據腦中的位置,一拳砸在墻上。
墻皮脫落,露出了一個不起眼的電閘。
他直接拉了下來。
“滋啦……”
一聲輕微的電流聲后,那扇堅不可摧的金屬門,發出一聲沉悶的“咔噠”聲。
開了。
張泉推開門,走了進去。
屋里很亮。
檀香的味道,混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。
一個穿著中式對襟衫,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,正坐在太師椅上。
五十歲上下,看著挺儒雅,像個大學教授。
但那雙鏡片后的眼睛,看人時,像在看一具尸體。
他就是蕭祁。
祁王。
他看到張泉,一點也不驚訝。
他甚至笑了笑,放下了手里的茶杯。
“來了。”
“比我想的要快一點。你父親可沒你這么性急。”
張泉沒說話,只是看著他。
這家伙,在演。
他身后的兩個護衛,手已經按在了腰上。
房間的幾個角落,他能“看”到隱藏的攻擊裝置。
全是套路。
“你父親總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。”
蕭祁自顧自地說著,拿起一個蘋果,慢條斯理地削皮,“我說他太天真。”
“你看,他信人情結果呢?”
“死得不明不白。我信力量所以我現在坐在這,而你像條狗一樣找過來。”
他把削好的蘋果遞過來。
“吃嗎?你奶奶應該很喜歡給你削蘋果吧。”
張泉的瞳孔,猛地一縮。
“你果然知道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蕭祁笑得更開心了,“那種罕見的箭毒蛙神經毒素,整個江城只有我這里有。”
“我只是沒想到他們會用在一個老太婆身上有點浪費了。”
張泉的手,攥成了拳頭。
他口袋里的頂針,硌得他掌心刺痛。
“蒼穹之眼呢?”
蕭祁把蘋果扔進垃圾桶,擦了擦手,“交出來我可以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,讓你當個富家翁一輩子衣食無憂。”
他在用奶奶的事刺激我。
想讓我失控。
然后,他的護衛就會動手。
可惜了。
現在的我,沒有“控”可以“失”。
張泉心里冷笑。
他從口袋里,慢慢掏出那個黃銅頂針。
“這個,你認識嗎?”
蕭祁的臉色,第一次變了。
他當然認識。
這是當年,他親手送給張泉父親張真龍的護身符。
說是苗疆帶回來的,能辟邪。
實際上,里面藏著追蹤用的蠱蟲。
他就是靠這個,才在最后關頭,找到了張真龍的位置,完成了那致命一擊。
“它怎么會在你這?”
蕭祁的聲音,終于有了一絲陰冷。
“我爸的東西,在我這很奇怪嗎?”
張泉反問,“倒是你弒主求榮,連一個無辜的老人都不放過你就不怕我爸……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?”
“找我?”
蕭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他配嗎?”
“一個守著金山要飯的蠢貨!他根本不知道蒼穹之眼的真正用處!”
話音剛落。
蕭祁動了。
他不是沖向張泉,而是向后一拍椅子扶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