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從對方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睛里,看到了焦躁和一絲不確定。
他在猶豫。
張泉笑了笑,慢悠悠地伸出兩根手指。
“一百二十萬。”
他沒再一萬一萬地加,而是直接喊到了對方的心理底線上。
這是陽謀。
你要是跟,就得超出預算,回去沒法交代。
你要是不跟,東西就歸我。
全場死寂。
那個頭兒的臉,青一陣白一陣,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。
他掏出手機,似乎在飛快地發信息請示。
幾秒鐘后,他把手機狠狠揣回兜里,沖張泉比了個割喉的手勢,然后一屁股坐下,不吭聲了。
放棄了。
“一百二十萬一次!一百二十萬兩次!一百二十萬三次!”
“鐺!”
鬼臉面具一敲槌子。
“成交!”
張泉在幾十道混雜著驚異、佩服、同情的復雜目光中,走上臺。
刷卡,交割。
東西到手的那一刻,他看似隨意地用手指在燭臺底座上摩挲了一下。
他的指尖,在一個極其隱蔽的接縫處,停頓了零點一秒。
這里面,有夾層。
他心里有底了。
抱著裝燭臺的盒子,張泉轉身離開,沒入人群。
他剛走出防空洞,就感覺到了。
有人在跟著他。
不止一撥人。
身后,祁王那伙人像餓狼一樣綴著。
更遠一點的街角,還有兩道鬼鬼祟祟的影子。
張泉沒回頭,拐進一條小巷,腳步加快,迅速消失在江城復雜的夜色里。
……
有泉齋,地下工作室。
這里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密室,墻壁都加了隔音層。
張泉把那對永樂青花燭臺小心翼翼地放在工作臺上,長出了一口氣。
剛才甩掉那些尾巴,可費了他不少勁。
他沒急著欣賞戰利品,而是直接把其中一個燭臺翻過來,拿出特制的工具刀,對著他之前摸到的那條細縫,輕輕一撬。
“咔噠。”
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,底座彈開了一個小小的暗格。
暗格里,躺著半張發黃卷曲的羊皮紙。
張泉用鑷子把它夾出來,攤平在桌上。
紙很古老,上面畫著些根本看不懂的符號,還有幾條線路。
這啥玩意兒?
地圖?
還是某種密文?
張泉盯著看了半天,一個頭兩個大。
這玩意兒超出了他異能的認知范圍,除了知道它很古老之外,屁都看不出來。
看來,得找冊門的金不換幫忙了。
他們那一行,對這些東西有研究。
他把羊皮紙小心地收進一個密封袋里,藏好。
手機震了一下。
是石爺發來的短信,內容簡單粗暴:“考驗通過火門剩下的弟兄,你隨時可以調動。”
成了。
張泉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。
火門雖然殘了,但都是些敢打敢拼的狠角色,正是他現在需要的。
緊接著,金不換的電話也打進來了,他那邊已經開始整合冊門里還能信任的資源和情報渠道。
可還沒等他高興幾分鐘,花姐的電話又來了,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凝重。
“小弟弟恭喜你。”
“不過,姐姐得提醒你一句,祁王那家伙丟了這么重要的東西,肯定要瘋。”
“他找不到你就會拿自己人開刀,一場內部清洗怕是免不了了。”
花姐的預,第二天就應驗了。
消息傳來,八門里一個姓陳的老前輩,“意外”從自家樓上摔下來當場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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