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祁王呢?”
張泉鬼使神差地,又問了一句。
“啪!”
胡老爺子手里的毛刷,掉在了地上。
“你……你還聽說了什么?”
張泉意識到自己問過火了。
“沒,沒了就這兩個詞兒。”
他趕緊搖頭,“我就好奇。”
“好奇害死貓!”
胡老爺子撿起刷子,手卻抖得厲害,“以后別再跟任何人面前提這兩個詞也別再去打聽!記住了嗎?”
“……記住了。”
從茶館出來,江城的晚風吹在臉上,有點涼。
張泉腦子里一團亂麻。
胡老爺子的反應,不是裝的。
那是真的恐懼。
“江湖八門”,“祁王”。
看來,這不是什么江湖傳說是真實存在的,而且還是個天大的禁忌。
這事,絕對跟自己有關系。
我爸媽,到底是什么人?
第二天,工作室來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一個中年男人,大概五十歲上下,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,布鞋,手里盤著兩個核桃。
人看著很樸素,但氣質很穩,眼睛特別亮。
“請問,哪位是張泉先生?”
姜媛和周瑩都愣了一下。
“我就是。”
張泉站了起來,“您是?”
“我姓金。”
中年男人走進來,目光在工作室里掃了一圈,最后落在張泉臉上,“聽說張先生年紀輕輕,眼力不凡,特來拜訪。”
“金先生客氣了混口飯吃而已。”
張泉給他倒了杯水,“您是聽誰說的?”
“朋友介紹。”
金先生坐下來,沒有喝水,把核桃放在桌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,“聽說張先生前不久經手了一件德化窯的何朝宗真品?”
“運氣好而已。”張泉心里警鈴大作。
這人,來路不明。
“運氣?”
金先生笑了笑,“小友太謙虛了。”
“何朝宗的款十有八九是寄托款。”
“晚明德化的胎土,淘洗雖精,但因為燒制溫度的問題,偶有鐵質析出的小黑點。”
“這些,可不是光靠運氣能看出來的。”
張泉的瞳孔縮了一下。
他說的這些,都是極其專業的細節,甚至比一些教科書上寫的還刁鉆。
關鍵是,這些細節,張泉當時確實“看”到了。
但他不信,有人能隔空知道這些。
“金先生是行家。”
張泉不動聲色。
“談不上行家就是喜歡看些雜書。”
金先生話鋒一轉,“我聽說張先生的師承非常神秘?”
又來了。
試探。
“我沒師父,自己瞎琢磨的。”
張泉靠在椅子上,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。
“哦?那可真是天賦異稟了。”
金先生又問,“不知道小友對冊門有沒有了解?”
張泉心里一跳。
江湖八門,冊門?
他面上裝作茫然,“什么冊門?沒聽過賣書的嗎?”
金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,像要把他看穿。
“呵呵,是我唐突了。”
他站起來,“今日一見張先生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“這是我的聯系方式,以后若是有什么解決不了的舊物上的麻煩可以找我。”
他遞過來一張名片。
很普通,上面只有一個姓氏和一串電話號碼。
“金不換”。
這名字,真夠狂的。
金先生走了,留下滿屋子的謎團。
張泉捏著那張名片,感覺像捏著一塊燙手的山芋。
這個人,絕對是“江湖八門”里的人。
他回答那些專業問題,太“準”了。
一個沒有師承的年輕人,知道那么多冷僻的知識,這本身就不正常。
操。
他回到自己的小隔間,心里那種不踏實的感覺越來越重。
他下意識地去摸索自己放在抽屜里的一個筆記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