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江城市中心,一棟摩天大樓的頂層。
姜海山的辦公室內,裝修簡約而奢華。
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定制西裝,指間夾著一支雪茄,卻沒有點燃。
他對面,一個年輕助理正在匯報。
“姜總,關于那個張泉的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了。”
“說。”
姜海山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“背景非常干凈。”
助理翻開手中的平板,“二十三歲,清河市人,父母是普通工人,多年前因意外去世,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。”
“之后在古玩街一家叫福寶齋的店里打雜,上周剛剛辭職。”
“目前租住在城西的紅旗小區,社會關系極其簡單。”
“干凈得像一張白紙。”
姜海山終于抬起眼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:“白紙才好作畫。”
“他跟王靈玉呢?”
“怎么搭上線的?”
“這是最蹊蹺的地方。”助理推了推眼鏡,“我們查了所有的公開信息和監控記錄,在這場集雅軒的活動之前,這兩個人的人生軌跡沒有任何交集。”
“我們內部的分析推測,只有一種可能,就是張泉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場合,撿了什么驚天大漏,被王靈玉或者她手下最核心的鑒定師,比如楊連波給看中了。”
“他在集雅軒的表現,證實了他的眼力,也證實了他的膽識。”
姜海山緩緩吐出一口不存在的煙圈,“面對孫浩程的挑釁,不卑不亢。”
“這個年輕人,不簡單。”
“一張白紙,卻能精準地攀上靈玉集團這棵大樹……”
“是運氣,也是本事。”
“我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。”
一個有頂尖眼力,卻沒有絲毫根基的年輕人……
就像一匹野生的千里馬,誰能第一個給他套上韁繩,誰就能占得先機。
他喃喃自語。
我那個直播鑒寶的企劃案……
或許,可以從他身上找到一個完美的突破口。
想個辦法,我要親自見見他。
城南,一條僻靜的老街。
不同于古玩主街的熱鬧喧囂,這里更顯清幽,兩側是些上了年頭的民居和幾家看起來并不怎么招攬生意的店鋪。
澄心閣的招牌是塊黑底金字的舊木匾。
張泉按著吳教授給的地址找來,推開木門。
一個男人正坐在太師椅上看書,聽到鈴聲,他抬起頭。
他就是趙明義。
“是張泉小友吧?”
趙明義放下書,站起身。
張泉點點頭,有些拘謹:“趙老板,您好。”
“是吳教授讓我來的。”
“哎呀,快坐快坐!”
趙明義熱情地招呼他到一張紅木茶臺邊坐下,“吳老哥在電話里,對你可是贊不絕口啊!”
“說你眼光毒人也穩重,前途不可限量!”
“我聽他這么夸一個年輕人,這還是頭一回。”
“吳教授過獎了。”
張泉謙虛道,心里卻踏實了不少。
這趙老板看起來比錢金寶之流不知高了多少個檔次,是個正經做生意的文化人。
幾句寒暄,提到了吳教授的兒子在國外做研究,關系拉近了不少。
張泉這才將一直提在手里的布袋放到桌上打開,露出了那個天藍釉三足筆洗。
“趙老板您給看看這個。”
趙明義的眼神瞬間就變了。
“小兄弟,介意我上手嗎?”
“您請便。”
趙明義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筆洗捧在手里。
他先是舉到眼前,借著光線仔細觀察釉色和器形,口中嘖嘖稱奇。
每一個細節,他都看得極其仔細。
張泉在一旁靜靜地喝著茶,心里卻一點不慌。
這東西的來歷和價值,沒啥好看的,絕對開門。
趙明義反復看了足足有十幾分鐘,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將筆洗穩穩地放回桌上,眼神里的欣賞和贊嘆毫不掩飾。
“好東西!開門見山的好東西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