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掛斷。

翌日。

天剛蒙蒙亮，一陣手機鈴聲響起，將張泉從沉睡中拽了出來。

他迷迷糊糊地摸到床頭的手機，屏幕上跳動著一行字：未知號碼。

誰啊？大清早的。

他皺著眉劃開接聽鍵。

“喂？”

電話那頭，傳來一道熟悉感的女聲。

“張泉？”

張泉一個激靈，瞬間清醒了大半。

是王靈玉！

他猛地坐起身，睡意全無。

“王總？”

“一小時后，到靜心齋茶樓。”

她停頓了一下，似乎是怕張泉不重視，又補充了一句：“有個物件需要你掌眼，對方很重要，別遲到。”

說完，不等張泉回應，電話里就傳來了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
張泉握著手機，愣在床上。

這女人……真是雷厲風行。

他腦子飛速轉動起來。

這么快就有委托，看來自己上次的表現確實入了她的眼。

臨出門前，他猶豫了一下，還是將那枚秦四爺給的“路引”銅錢從枕頭下摸出來，放進了貼身的口袋里。

……

張泉按照地址找到地方，報上王靈玉的名字，便有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將他引至二樓一間名為“聽雨”的雅間。

王靈玉已經到了，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職業套裙，襯得身段愈發高挑玲瓏。

在她身旁，坐著一位身穿深色唐裝的老者。

老者約莫七十歲上下，頭發花白，但梳理得一絲不茍。

楊連波則恭敬地侍立在王靈玉身后。

紅木方桌上，擺放著一個紫檀木盒。

王靈玉看到張泉，微微頷首，算是打過招呼。

她伸手指了指身邊的老者，對張泉介紹道：“張泉，這位是雷萬鈞雷老。”

“雷老是前省博物館的館長，咱們江城古玩圈的泰山北斗。”

然后，她又轉向老者，語氣里帶著幾分客氣：“雷老，這位就是我跟您提過的張泉，眼力很獨到。”

張泉心里一凜。

雷萬鈞？

外號“雷公”的那個雷萬鈞？

這可是真正的大佬，國內青銅器和瓷器鑒定的頂級權威，據說他一句話就能決定一件古董的身價和命運。

張泉不敢怠慢，連忙躬身問好：“雷老好。”

然而，雷萬鈞從頭到尾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
“靈玉丫頭，你不是在跟老頭子我開玩笑吧？”

“就他？

“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，能看出什么門道來？”

“別是聽了些不著四六的傳聞，被人給蒙了。”

楊連波在一旁想開口說點什么，但看了看雷萬鈞那張臭臉，又把話咽了回去。

張泉的火氣“噌”地一下就冒了上來。

媽的，這老頭子，說話也太他媽難聽了！

但他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，只是嘴角的弧度微微收斂。

雷萬鈞見張泉不說話，只當他是被自己的氣場鎮住了，臉上露出一絲自得。

他親自打開了那個紫檀木盒。

盒子一開，里面是一件造型古樸的青銅爵杯。

三足挺立，一側有鋬，口沿處兩根菌狀柱立得高聳，腹部裝飾著猙獰的饕餮紋，通體覆蓋著一層深淺不一的銅綠銹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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