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口的氣氛與海上截然不同,肅殺而有序。周圍拉起了不起眼的警戒線,閑雜人等早已被清空。
“探索者號”剛靠穩,一隊穿著白色防護服、動作迅捷專業的醫療人員立刻登船,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顧清逸轉移至一輛經過特殊改裝的移動icu救護車上。
蘇念之想跟上去,卻被那位代號“泰山”的特事局組長抬手攔住。
“蘇女士,顧隊長會得到最好的醫療監護,請您放心。但現在,我們需要先請您配合完成必要的程序和問詢。”泰山的聲音依舊平穩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流程感。他做了個請的手勢,指向另一輛黑色廂式車。
蘇念之心系顧清逸,但看著對方公事公辦的態度和周圍那些眼神銳利、氣息沉穩的特事局隊員,知道此刻強硬對抗并非明智之舉。她深吸一口氣,點了點頭,跟著泰山上了車。
車廂內經過特殊處理,隔音極好,只有空調運行的微弱聲音。內部布置簡潔,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,像一個移動的審訊室。泰山坐在對面,另一名隊員負責記錄。
“蘇女士,請詳細敘述此次任務的完整經過,從你們決定前往那個坐標開始,直到返回。包括所有細節,尤其是關于顧伯年、那座島嶼、祭壇、能量爆發、以及……你們帶回的那些特殊物品。”泰山開門見山,目光如炬。
蘇念之定了定神,開始講述。她省略了關于“鑰匙”、“月魄”、“鎮龍玨”等過于玄乎的核心秘密,只強調了顧伯年利用邪術和古代遺跡試圖進行某種危險儀式,他們被迫反擊,意外引發了能量爆炸。
她的敘述半真半假,重點突出了顧伯年的威脅和事件的危險性,試圖將特事局的注意力引向外部威脅。
泰山靜靜地聽著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,讓人猜不透他是否相信。
當蘇念之講到顧清逸重傷瀕危,需要尋找“生生造化泉”時,泰山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。
“‘昆侖虛境’?‘生生造化泉’?”泰山重復了一遍這兩個詞,語氣中聽不出喜怒,“蘇女士,這些都是存在于極端機密檔案和古老傳說里的名詞,真實性無法考證。特事局的存在,就是為了處理這類‘無法考證’卻真實威脅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的事件。所以,我希望您能提供更確切的信息來源。”
他身體微微前傾,帶來一股無形的壓力:“比如,那條指引你們的信息,來自何處?你們是如何確定那個坐標的?還有,您和顧隊長在事件中展現出的……超出常人的能力,又該如何解釋?”
問題變得尖銳起來,直指核心。
蘇念之的心微微收緊。她知道,完全隱瞞是不可能的,特事局顯然掌握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她猶豫了一下,決定拋出部分真相以換取信任和合作可能:“信息來源是一個自稱‘守秘人’的存在,我師父蘇三青道長也曾與之有關聯。坐標是顧隊通過分析顧伯年的遺留物品找到的。至于我們的能力……與顧家世代守護的某個秘密有關,具體恕我無法詳述,這涉及家族誓。”
她抬起頭,迎上泰山審視的目光,語氣變得急切而真誠:“泰山組長,我現在只關心一件事,就是救顧清逸!‘生生造化泉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!無論它多么虛無縹緲,我都必須去嘗試!特事局如果有什么關于昆侖虛境的線索,請務必提供幫助!顧清逸是為了阻止顧伯年的陰謀、避免更大災難才重傷至此的!”
泰山沉默地看著她,車廂內陷入短暫的寂靜。只有記錄員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。
良久,泰山才緩緩開口:“顧隊長的功績和犧牲,我們有所了解,也表示敬佩。特事局會盡全力救治他,國內最頂尖的國手和特殊醫療資源已經待命。但是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:“‘昆侖虛境’非同小可。根據絕密檔案記載,那是一個極其不穩定、危險程度超標的重疊空間或秘境入口,每一次出現的地點、時間、規則都不同,進入者九死一生。絕不鼓勵任何形式的探索。”
蘇念之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不過,”泰山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,“鑒于此次事件的特殊性和顧隊長情況的緊急性,我會將你的請求和獲得的情報向上級匯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