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稱這里是‘巢穴’,還說我們是‘最后的祭品’……”蘇念之回想起顧伯年的話,心中不寒而栗,“他的儀式……難道必須要在這里完成?需要我和你的力量作為祭品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顧清逸面色凝重地點頭,“‘月晷’之地,極陰環境,加上你這‘容器’和我的‘陽鑰’之血,恐怕就是他完成那個‘逆生之陣’或者說其他更邪惡儀式的關鍵條件。我們必須在他準備好之前找到他,阻止他!”
但如何在這座布滿陷阱的島嶼上找到一個刻意隱藏的邪術師?
蘇念之再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“陰陽溯魂鏡”。鏡面因為剛才的驅動和沾染了她的鮮血,此刻依舊散發著微弱的溫潤光芒,鏡背的太極圖緩緩流轉,與島嶼上彌漫的太陰之力產生著細微的共鳴。
“清逸,這鏡子……好像能感應到島嶼深處某種更核心的東西。”蘇念之將鏡子的異樣指給他看,“剛才驅動它的時候,我隱約感覺到一股牽引力,不是來自水池,而是來自……那個方向。”她抬手指向石階上霧氣更濃郁的深處。
顧清逸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見陡峭的山體向上延伸,隱沒在灰霧之中,仿佛通往某個不可知的領域。
他沉吟片刻:“顧伯年必然藏在能量最核心的地方。這鏡子既然能感應到,或許能為我們指路。”他頓了頓,看向蘇念之,“但再次驅動它,你的身體……”
“一點點引導,不全力激發,應該還能承受。”蘇念之眼神堅定,“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。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里被動挨打。”
顧清逸看著她眼中的堅持,知道勸阻無用。他深吸一口氣,點了點頭:“好。跟緊我,一旦有任何不適,立刻停下。”
兩人再次小心翼翼地走出石柱的掩護。蘇念之雙手捧著溯魂鏡,集中精神,極其緩慢地、細微地引導著一絲太陰之力注入其中,并非攻擊,只是激發其最基本的感應功能。
嗡……溯魂鏡發出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嗡鳴,鏡面上的微光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。鏡背的太極圖旋轉加快,最終那黑色的“陰魚”寶石明顯指向了上方山體的某個特定方向,光芒也略微亮于白色的“陽魚”。
“那邊!陰性能量最濃郁的方向!”蘇念之肯定地說道。
“走!”顧清逸毫不遲疑,護著她,再次踏上了那條濕滑向上的古老石階。
越往上走,霧氣似乎越發濃郁,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奇怪地減弱了,仿佛顧伯年故意放他們深入。周圍的景象也開始發生變化…
這里似乎是一處古代祭祀場所的遺跡。
而蘇念之體內的月魄之力不斷深入,也越來越活躍,仿佛離家越來越近的孩子,帶著一種興奮和躁動,讓她壓制得越發艱難,臉色時而又變得蒼白。
“撐得住嗎?”顧清逸時刻關注著她的狀態。
“還行……”蘇念之咬著下唇,努力維持著清醒,“快到了……牽引感非常強了……”
又向上攀爬了約莫半小時,前方的霧氣驟然一淡!一個巨大的、仿佛被巨斧劈開形成的山間平臺,出現在兩人眼前!
平臺盡頭,背靠著陡峭的黑色山壁,矗立著一座保存相對完好的、由巨大黑色巖石壘砌而成的古老祭壇!
祭壇呈圓形,共有三層,每一層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其中一些符文的筆畫中,竟然鑲嵌著某種散發著微光的晶體,
而在祭壇的最頂端,平臺的中心,并非供奉著神像,而是……一個約莫一人高的、天然形成的、晶瑩剔透的……水晶簇?!那水晶簇呈現出一種深邃的、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的幽藍色,內部有點點星芒流轉,散發出精純至極、浩瀚無邊的太陰之力!
整個祭壇區域的能量濃度高得驚人,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起來!
“月晷核心……”蘇念之喃喃自語,手中的溯魂鏡嗡鳴聲達到了,幾乎要脫手飛出!她體內的月魄精魂更是瘋狂躁動,銀白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從她眼底迸發出來!
“念之!”顧清逸大驚,立刻握住她的手腕,將自身陽氣渡過去,幫助她壓制!
但就在此時!一個身影,緩緩地從祭壇后方,那巨大的水晶簇旁邊走了出來。
正是顧伯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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