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士的笑容僵硬了一下：“抱歉，先生，我們這里沒有這位住戶的信息。您是不是記錯了？”

顧清逸早就料到會是這樣。他身體微微前傾，聲音壓低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：“告訴葉先生，顧家老宅的銀杏葉子黃了，今年落得特別早。如果他問是誰，就說……是‘鎮龍玨’的看守人來了。”

護士的臉色微變，顯然受過特殊叮囑。她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拿起內部電話，走到遠處低聲說了幾句。

幾分鐘后，一個穿著中式褂子、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接待廳，對顧清逸微微躬身：“顧先生，請跟我來。”

沒有安檢，沒有登記，管家直接領著顧清逸穿過曲徑通幽的中式園林，走向深處一棟獨立的、被翠竹環繞的精致小樓。這里安靜得只剩下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和兩人的腳步聲，與世隔絕得仿佛另一個世界。

七號樓的門悄無聲息地打開。里面的布置古色古香，燃著淡淡的、寧神靜氣的檀香，但與“老k”尸體旁發現的布袋殘留香味截然不同。一個身影背對著門口，坐在輪椅上，望著窗外的一片小池塘。他穿著絲綢睡衣，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，雖然只能看到背影和搭在扶手上、布滿老年斑卻依舊修長的手指，卻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沉淀感和……一絲難以喻的腐朽氣息。

“你來了。”一個蒼老、沙啞，卻異常平穩的聲音響起，沒有絲毫意外，“比我想象的，稍微晚了一點。”

顧清逸的心猛地一沉！這個聲音……他一定在哪里聽過！非常久遠，幾乎埋藏在記憶深處！

管家無聲退下，關上了門。

顧清逸沒有靠近，只是站在客廳中央，警惕地打量著這個背影：“葉先生？”

輪椅緩緩轉了過來。

露出一張布滿深刻皺紋、卻依舊能看出昔日俊朗輪廓的臉。他的眼睛不大，卻異常明亮銳利，此刻正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，混合著審視、淡漠和一絲極其隱晦的狂熱看著顧清逸。

看到這張臉的瞬間，顧清逸如遭雷擊，整個人僵在原地！瞳孔驟然收縮到了極點！

這張臉……他絕不會認錯！在他很小的時候，在老宅的祠堂里，在那些泛黃的黑白照片上……他見過！
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顧清逸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難以置信的顫抖，“葉……葉伯年？！你不是……你不是早就……”

照片上的人，是顧清逸祖父的親弟弟，他的叔公——顧伯年！但在家族記載中，這位才華橫溢卻性格偏激的叔公，早在幾十年前就因為一次嚴重的“意外”，英年早逝了！葬禮他都模糊有點印象！怎么會……怎么會出現在這里？！還改名叫“葉先生”？！

“早就死了，對嗎？”顧伯年，或者說…葉先生，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，盯著顧清逸，“看來，我那位好大哥，把真相隱瞞得很好啊。也是，顧家的丑聞，怎么能外揚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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