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色的符紙靜靜地躺在他掌心,朱砂繪制的符文依舊神秘樸素(因為他看不懂),也看不出任何物理變化。那奇異的過電灼燙感卻真實不虛,仿佛與他心臟的跳動產生了某種微弱的共鳴!
這感覺……跟他在與子彈死神擦肩而過的生死瞬間,似乎也出現過!只是當時情勢危急,被忽略了!
科學無法解釋蒲高的神經損傷,也無法解釋蘇念之的未卜先知的那神奇的力量,更無法解釋此刻掌心這小小符紙傳遞出超越物理常識的灼熱!
顧清逸死死地盯著掌心的黃色三角符。他冷峻的面容仿佛被一層暖色覆蓋,但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是對那個神秘女人無法抵制的探究欲,還有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動。
他猛地攥緊了拳頭,將那枚灼熱的符紙緊緊包裹在掌心,想要捏碎這擾人心神的存在,但又仿佛想將這唯一不合常理的“證據”牢牢抓住。
蘇念之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你給我的,究竟是什么?那棟老洋房里的“老朋友”和陰金……還有那個隱藏在幕后熟悉“你我”的人……這背后的一切都是誰在指引,這個案子后面到底藏著怎樣一個龐大的真相?
他霍然起身,一身凜冽的寒氣走出審訊室。他需要一個答案。不是來自鬼神的答案,而是來自科學線索的證據和邏輯的答案。他要去技術科,要去物證分析室,要去重新梳理灰狼與蒲高,還有老洋房相關的物證!他要從科學的廢墟里,重新建立起通往真相的路徑。
然而,掌心那三角黃符,仿佛一個無形的烙印,時刻提醒著他:這條路徑早已超出了他過往認知的邊界。
物證分析室哪怕到了夜晚依舊燈火通明,各種精密儀器發出低沉的嗡鳴。
顧清逸站在電子顯微鏡的操作臺,屏幕上是放大數百倍后的圖像——幾億粒極其微小的細菌霉菌,從老洋房地下室門縫邊緣提取到的特殊粉末殘留物。粉末呈現出在強光下似乎有極其細微的活動。
萬物有靈,生生不息!
當你開始關心身邊所有動物,甚至包括最微小的動物時,你會意識到每個生命都很重要。
穿著白大褂的技術員推了推眼鏡,指著旁邊電腦上的分析儀不斷跳動的、搜索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元素或化合物數據庫的復雜波形圖,眉頭微皺:“顧隊,這東西……太邪門了。密度極高,惰性極強,不起反應。光譜特征完全無法匹配現有數據庫。硬度和熔點數據也異常……初步判斷,它可能含有……未知元素??”
未知元素?無法理解的規則?
顧清逸的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那蠕動般的暗金微粒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緊握的拳頭——那里,三角符的灼燙感依舊清晰。
冰冷的報告紙被他用力攥在手中,幾乎要揉碎。他轉身,大步走向門口,背影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冷硬孤絕。
科學暫時無法解析這“陰金”粉末,就如同它暫時無法解析給他掌心里符咒和那個女人身上的謎團。但這并不意味著終結。
他需要新的線索。而線索的源頭……就是蘇念之。
竹杖芒鞋輕勝馬,一蓑煙雨任平生。
清晨的市局大樓,走廊里飄著淡淡的咖啡香。顧清逸站在辦公室的窗前,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,昨晚的審訊、蒲高詭異的神經損傷、那棟老洋房里的“老朋友”……一切線索在他腦中盤旋,卻始終無法拼湊成完整的答案。
就在這時,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。
“進。”他頭也不回,聲音冷冽。
門直接推開了,沒有立刻進門傳來匯報工作的聲音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氣息,清冽的沐浴露香氣。
顧清逸猛地轉身——
蘇念之倚在門框邊,手里拎著一杯熱騰騰的豆漿和一份煎餅果子,唇角微揚,眼底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。
“顧隊,早餐吃了嗎?”她眼里散發著光,抬起胳膊晃了晃手里的紙袋,語氣輕松得仿佛昨天那場生死危機從未發生過,“我猜你通宵了,所以——”
顧清逸的眼神驟然銳利,精神高度緊繃,往前幾步逼近她,聲音壓得極低:“你怎么敢直接來警局?”
蘇念之挑眉,絲毫不怵怕他的冰山冷臉,反而微微傾身,湊近他耳邊,繼續調侃道:“怎么?怕我被你的同事發現咱倆的關系嗎?……還是‘不科學’?”
她的眉毛上挑,所有人見到這個‘顧閻王’都避之不及,就她一點點挑逗他,顧清逸的指節瞬間攥緊,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“沒事!別擔心,我來慰問一下昨天在車后面的‘傷員’,和昨天晚上一夜無眠的顧隊長,所以我直接來‘自首’了!怎么樣?感動吧!”
下一秒,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將她拽進辦公室,反手關上門,隔絕了走廊上所有好奇的視線。
“現在都怎么明目張膽了嗎?”
“嘖嘖嘖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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