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西南,云山園。
此地乃京中權貴子弟最愛的銷金窟,園內分作數層,每層各有妙處。
賭坊聲色,酒池肉林,應有盡有。
每日里香車寶馬絡繹不絕,皆是簪纓世胄,朱門貴戚。
不單單是因為這里消遣的樂子多,更因為這里隱私措施做的非常好。
若沒有專門的通行證,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。
更沒有敢來這里鬧事。
即便是衙門的人,也不敢擅闖。
只因這云山園的主人,姓曹,名鈞。
當今的朝廷巡撫也姓曹,曹鈞便是那位巡撫大人的子嗣!
因此別說什么幫派勢力,就是衙門的人也不敢闖入。
此刻,園子最深處。
圓形角斗場如巨碗倒扣,四周環著鎏金看臺。
座上坐了不少身著華貴的人,他們一個個如同賭徒一般,盯著場上的決斗,紅了眼睛,放肆嘶吼。
“殺!宰了那兩個雜碎!”
“沒吃飯嗎?再不下死手,老子先宰了你們!”
“對!擰斷他們的脖子!”
……
激烈的人聲一重接著一重。
角斗場之上,此刻正有著四名男子正在搏殺,拳拳到肉,激烈至極。
這是一場二對二的比斗。
一番鏖戰下來,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盡,傷痕累累。
特別是其中兩名身穿青袍、黑袍的男子,更是奄奄一息,大口喘著粗氣,渾身鮮血不斷滴落,幾乎成了一名血人!
但即便如此,他們仍舊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,拼命搏殺!
而這兩個人不是別人,正是齊淵和項皓陽!
“撐住……”
齊淵眼前陣陣發黑,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,“取了丹藥……總兵就有救了……”
項皓陽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,雙目赤紅地撲向對面那兩個鐵塔般的壯漢。
齊淵也踉蹌著跟上,手抬不起就用頭撞,用牙去咬,狀若瘋魔。
“好!!他娘的這才好看!過癮!”
“不愧是軍營來的人,這意志力就是了不得,精彩!”
“程會長,你今天找的這兩只‘蛐蛐’真不錯!這把我贏定了!”
“老子壓了二十萬兩,他若敢輸,我打斷他的腿!”
……
四周的歡呼聲震耳欲聾。
而在角斗場的最前方,還設有一座高臺,高臺之上是幾間奢華的包廂。
能在此觀戰的,非但要有顯赫家世,更須與曹鈞交好。
居中那間包廂內,一名白袍中年男子悠閑地蹺著腿,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,一臉戲謔的看著場上廝殺。
他,正是程風云。
“倒是小瞧了他們,竟能連戰三場不倒。”
程風云冷笑一聲。
旁邊腆著肚子的胖子立即奉承:“這般韌性,天生就是斗獸的料。程會長慧眼如炬,挑中他們上場,今日過后,誰不贊您一句法眼無雙?”
“少拍馬屁。”
程風云擺擺手,眼底卻掠過一絲得色。忽又想起什么:“青州那個江北,進城了?”
“早派人去通知他了。聽說那小子最重情義,必定會帶著準圣兵來救人!”
胖子連忙說道。
“很好!一個青州的毛頭小子,居然還有準圣兵這種寶貝,此等機緣他把握不住,還是交給老夫為好!希望他能識相一些,若是不識相……在這云山園里消失個把人,誰又知道?”
程風云輕笑一聲,目露寒芒。
“砰!!”
就在此刻,角斗場上勝負已分。
四人當中,三人全部倒地!
僅站著的那個人,正是齊淵!
“好!打的好!!”
“打的夠勁,當賞,哈哈哈!!!”
四周頓時嘩然震天。
但齊淵未發一。
此刻的他渾身浴血,四肢發顫,從未感到過有此刻這般力竭!
將眼前那兩名對手打敗,似乎已經用盡了他最后的力氣!
“噗通”一聲,他再也堅持不住,單膝下跪在地。
但很快,他便是緊咬牙關,死撐著站起,并且將已經重傷倒地的項皓陽也一并顫顫巍巍扶起。
抬頭望向高臺的程風云,聲音破碎:
:“說……說好比斗三場不倒……就……就將九轉歸元丹給我們……現在……可……可以給了嗎……”
“給!自然給!本會長向來說話算數!”
程風云撫掌大笑,從袖中取出丹盒,“萬昌,給兩位勇士送過去。”
“是!”
旁邊那胖子立刻恭敬的將丹盒接過手來,隨后身形一閃,便是出現在了場地之上。
“九轉歸元丹……”
項皓陽勉強睜眼,見那丹盒,感覺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,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,“總兵……有救了……”
齊淵亦是心頭一熱。只要拿著九轉歸元丹回到青州,總兵就能活命!
>gt;他們追隨薛長圣數十載,沙場并肩,生死相托。
薛長圣更是救過他們好幾次性命。
如今對方已經在生死鬼門關了,即便豁出這條性命,若能為薛長圣搏得活命機緣,又有何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