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鄭峰這個人,溫雅總體上是滿意的,非要說有什么不滿的點的話,那就是鄭峰太過于“以和為貴”,甚至給人一種“軟弱無能”的感覺。
當他和人發生沖突的時候,總是會在第一時間選擇避讓,嘴上永遠說著“幸福者避讓原則”,連一些合理的訴求都不敢提出。
而當他的母親和妻子發生矛盾時,他性格中的“軟弱性”再次展現了出來,面對氣勢上咄咄逼人,語中滿是惡毒的母親……
他知道問題的一切根源都在他身上,但還是沒有說出真相的勇氣,更不敢阻攔自己母親在樓里“撒潑”。
溫雅凝視著鄭峰,看著鄭峰滿臉的無奈、愧疚、祈求,卻沒有絲毫行動上的表示,心中的失望與憤怒已經到達了極致。
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老太太在不停地煽風點火。
“正常人會生不出孩子嗎,不就是年輕時自己作風不夠正,把身體玩壞了嘛。”老太太舉著個大喇叭,聲音越來越重,“你就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,害我們家斷子絕孫,被吃絕戶的臭婊子。”
這句話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,徹底斬斷了溫雅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。
“不會下蛋的母雞?我把身體玩壞了?到底是誰不行,需要我說出來嗎!”溫雅轉過頭,不去看無能軟弱的丈夫,直視著面色兇悍的老太太,冷聲道:
“我每天體檢報告可都健康得很,要不要我去把你兒子的檢查報告拿出來,讓這層樓里的鄰居全都看看。”
見溫雅底氣十足的模樣,老太太心中“咯噔”了下,但此刻戲臺子已經搭起來了,她一時間根本下不去,只能強撐著場面,但聲音比先前低了不止一個度。
“還想把責任推卸給別人,行啊,你去把報告拿出來啊,你拿的出來嗎,讓這里的大家伙都看看啊。”
此刻這層樓里站著不少人,樓梯間那小塊地方都還有三個呆著呢,至于這一層走廊更是站著有足足七人。
原本大家都是早上被吵醒了,想要上來制止一下,但這會誰都沒有來制止,全都站在一旁默默吃瓜。
絕大多數人都有著看熱鬧這個愛好,至于這種有關下三路的話題,更是能讓不少人全神貫注地聆聽。
但看熱鬧歸看熱鬧,沒有人是傻子。看溫雅底氣十足的模樣,以及老太太降下去的聲調,再看看鄭峰通紅的面色以及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的神態,就大致能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了。
不少人向鄭峰投去了玩味的目光,其中甚至有兩個缺心眼的發出了笑聲。
這些已經讓鄭峰無地自容了,但當他看著妻子朝屋里走來,似乎是真的要去拿檢測報告時,徹底慌了神。
哪怕吵得再兇,過個幾天就別人會再關注這件事;但如果今天真的讓溫雅把檢查報告拿出來,那他無疑是被徹底釘死在了恥辱柱上。
而這些人回到家后,肯定會把這件事再轉達給家人、鄰居,一傳十,十傳百……
鄭峰都不敢想象,哪天他在小區里剛走過,背后就有人在小聲嘀咕。
“哎哎,就是這個人,身體不行,孩子都生不出來。”
“我看他也是,這身體虛得呦,看著就是個沒后的。”
鄭峰不敢想象自己徹底變成小區笑料的模樣,于是趕忙拉住正從身邊經過的溫雅,低聲道:“阿雅,你要干什么!”
溫雅沒說話,只是看了一眼,眼神里透著些許譏諷。此刻她也已經上頭了,只想著和老太太爆了,至于后果,等以后再說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