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日。
車內的氣氛有些低壓。
不知是不是處在生理期的緣故,從公寓樓前接到對方后,開車中的劉長存就敏銳察覺到了安昭然的不同。
對方坐上車后就一直保持著沉默。
除了指路的時候語句簡短的說句話,除此之外便聽不到任何話音。
劉長存雖感到有些奇怪,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。
女人嘛。
一個月總有那么幾天。
相比較劉長存的灑脫,此刻的安昭然就沒那么輕松了。
這么些年沒有與劉長存聯系,她幾乎都快忘了當初為什么會討厭對方。
在看到抽屜里的那封信后,塵封的記憶這才重新涌現。
如果單單只是學習成績比她好,安昭然也不至于討厭對方。
只會視對方為競爭對手,并不會摻雜所謂的個人情緒。
然而,那封信件上的內容,著實讓她記了起來。
信中的劉長存不僅說她長得丑。
更是在語上用盡了侮辱人格的詞匯。
其卑劣程度堪稱史上之最。
副駕駛。
安昭然呼吸的頻率逐漸加快,雖然臉上化了妝,但也能隱約看出精神狀態不太好。
昨天晚上,重溫一次信件的安昭然氣的一宿沒睡著。
相比較生氣,她更痛恨高中時的自己。
為什么當初要咽下這個啞巴虧?
怎么沒把那封回信直接拍到當時的劉長存臉上!
越復盤越氣的睡不著。
干瞪著眼撐了一整夜。
此時此刻,她的氣還未徹底消散。
悄悄看向正在開車的劉長存,對方正聚精會神的目視著前方。
車子開的很穩,就算遇到紅綠燈也沒有絲毫的顛簸。
瞧著對方左手扶著方向盤,右手的指尖在檔把上有規律的敲動著……
“混蛋……”
“什么蛋?”
心里的咒罵聲不知為何從口中傳了出來。
本就沒休息好的安昭然頓時一驚,當聽到身旁男人的詢問后,更是少見的感到慌張。
畢竟對方答應自己幫忙應付著父母的催婚。
于情于理,她也不該在這個時候與對方產生爭執。
寂靜的車內,響起女人的話音。
一直沉默的劉長存理所應當的回應著對方。
只是這句話的音量實在小的可憐,以至于他只聽到了最后一個蛋子。
抽空撇了眼身旁,看著安昭然又露出了那副滑稽的表情。
急忙收回視線,目視著前方。
“是不是餓了,想吃雞蛋了?你早上沒來得及吃飯?”
“……”
懸著的心重新落了下來。
安昭然慶幸著對方沒有聽清。
“早上空腹吃雞蛋容易脹氣,到時候崩的屁都臭的難聞。”
“……”
“話說你在電視臺工作,形象上肯定特別下功夫吧,有沒有獨家食譜?吃完能美容養顏的那種?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不說話了?餓的沒力氣了?”
男人的嘴說個不停,可身旁的女人卻持續保持沉默。
劉長存緩踩著剎車,將車速降低下來。
“要不要找家早餐店,買個包子先墊墊肚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
沉默中的安昭然終于有了回應。
惜字如金的她繼續冷著臉。
只是拼命抿著的唇,暴露著她此刻并不像表面維持的那般平靜。
“行吧,那我們抓緊趕路。”
降低的車速又重新提了起來。
劉長存繼續目視著前方,感嘆著女性生理期的怪脾氣。
說到這個,他瞬間想到了家中的女兒。
11歲的劉晚秋,仔細算算也快到了來例假的年齡。
到時候他該買什么型號的衛生巾比較合適?
聽說款式還挺多。
抽空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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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舊的小區,一棟樓房前。
郭艷的鍋鏟都快掄冒煙了,可自家丈夫卻一直守在窗前。
女兒頭一次帶人回家,怎么說也要準備的豐盛點。
因此今天一早,郭艷就前往市場買了許多新鮮的菜品。
自己收拾了大半天,那個臭老頭卻跟沒長手腳似的,一直待在窗邊附近,時不時的探頭瞅上兩眼。
兩口子加起來年齡超過一百多。
快要從電視臺退休的安居南故作鎮定的看向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