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情況越來越差,甚至多半時間都是昏迷的。
于是云菅這位攝政公主的動作便大了起來。
她開始大刀闊斧的貶官、提官,各個要位上,都安插了自己的人。
至于那些一根筋的認為女子不該參與政事的,若忠于百姓社稷,就擼了官打發出去。若尸位素餐,一刀了事。
盛夏的天,因為云菅這鐵血手段,愣是讓所有人感到了寒意。
杜閣老一開始只是冷眼旁觀,對于云菅的攝政不反對不支持。
他對云菅是存了輕視的,所以他放任云菅參與政事中,想著等云菅自己走到滅亡這條路上。
偌大的江山,真以為她區區個公主,會耍兩下刀就能坐穩了嗎?
一個生在鄉野的女子,見識短淺,又能蹦噠到幾時?
杜閣老如此態度,和他統一戰線的朝臣們自然也會如此做。
可這樣的行為,反倒有助于云菅放開手腳去干。
對于云菅來說,只要杜閣老這些老臣不給她使絆子,就是最大的幫忙了。
于是短短時間內,整個朝堂就翻了半邊天。
杜閣老也沒想到,這位鎮國公主手中竟然悄然握了如此多的勢力,文臣武將,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人里,竟有一半是屬于她的。
那……
可還不待杜閣老做出什么反應,云菅又做了一件讓他咂舌的事。
她要替謝家,替謝臨銳父子翻案。
這個事兒一提出來,就遭到了許多人的強烈反對。
云菅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爭吵,直到有人說出:“事隔多年,是非對錯已經很難辨清。況且這件事陛下也早已蓋棺定論,殿下將其翻出來,難道是想打了陛下的臉面嗎?”
云菅望著說話那人。
此人姓陳,和貴妃母家陳氏有些淵源。
不過端王死后,貴妃沒了什么指望,他們也就和陳氏不怎么往來了。
這樣一個審時度勢、圓滑的人,如今跳出來,不過是因為當年謝臨銳叛國之名,有他們參與其中。
云菅的視線,逼得那人低頭不敢對視。
見他瑟縮,云菅反而笑了起來,她說:“是非對錯很難辨清,就不用辨了嗎?倘若我大雍的江山之主,總是如此糊涂了事,冤枉忠臣,輕賤功臣,豈不讓所有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寒了心?之后,還會有何人心甘情愿為大雍為天下百姓賣命?”
眾人不語,唯有從恍惚中回了神的周顯之說:“臣贊同殿下所,只是……時間太過久遠,便是要翻案,恐怕也困難。這其中的人證、物證……”
那些人又開始附和起來。
這個說北境如今正在打仗,邊境百姓苦不堪,哪有閑人再去專門找證據翻案。
那個說謝臨銳當年的尸身還算完整,又被送了回來,可謝祺尸骨無存,這要怎么翻案呢?
聽完了七嘴八舌的話,云菅笑吟吟道:“諸位說的有理,不過,人證物證本宮都有。”
這話一出,所有人一靜。
云菅看到有幾人的臉色瞬間變了。
她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那幾人的臉色,笑說道:“況且,本宮不光有人證物證,當事人也還在。要本宮說,當年北境那一戰到底什么情況,自然是當事人才能說得最明白,不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