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人堆里,一眼掃過去都很難注意到。
皇帝不明白陳鄴提拔她的緣由在哪里?
不過也好,如今正好用來和謝綏打擂臺。
皇帝想到這里,故作深沉的起了身:“花司主,你兢兢業業十多年,在天眼司主的位置上也很久了,就沒想過再進一步嗎?”
聽到這話的花深霧似乎先愣了一下,然后才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皇帝。
直視天顏,讓她有些膽戰。
很快,她又低下頭去:“臣不敢肖想指揮使之位。”
皇帝笑說道:“謝綏當年一個半大小子都敢沖著指揮使位子去,你有何不敢的?”
花深霧不說話。
皇帝又道:“你莫不是怕謝綏?”
花深霧猶豫了下:“謝大人若是知道臣有野心,恐怕會……叫臣死不瞑目。”
一聽到花深霧這樣說,皇帝反而微微松了口氣。
他不怕皇城司內斗,就怕不斗,最后整個皇城司成了謝綏的一堂。
皇帝說:“你若不爭,下場不過和段云峰一樣。段云峰如何死的,朕心里清楚。花司主,朕不介意你一個女人站上高位,你又有何懼怕的?”
“如今天眼司盡掌你手,謝綏若敢動你一根毫毛,朕便能奪了他的職位,將他下獄。”
花深霧被說的心中打起了算盤,只是她還有些不解:“陛下若是不信任謝大人,為何不直接將他奪職下獄呢?”
皇帝:“……師出無名,要以何服眾?”
花深霧能問出這種話,叫皇帝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?
不過很快,花深霧就又說出了叫他稱心的話:“陛下若想師出有名,微臣愿為陛下效力。”
皇帝的眼睛亮起來。
這才是他真實的目的。
皇帝并不想真的扶持一個女人上位,若是皇城司的指揮使是個女人,還是個不通拳腳功夫的女人,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?
他只是希望有個識趣的人,暗自替他做事。
如今,花深霧的主動叫他很是滿意。
將花深霧打發走后,皇帝卻又召了柳輕云來。
但奇怪的是,看似最有野心的柳輕云,反而直接拒絕了:“陛下,微臣愛財,也只求財。金玉司的一眾庶務,微臣能處理好就不錯了。至于指揮使之位,謝大人也沒辦錯差,為何您要防備他呢?”
皇帝的臉色陰沉了。
偏偏柳輕云還看不懂臉色:“若謝大人哪里做的不好,陛下訓斥他就是,想來他會改正的。”
皇帝憋著一肚子氣罵了柳輕云一頓,然后把她打發了。
若不是柳輕云這些年往他私庫里送了不少銀子,皇帝都能用“以下犯上”的名頭把她殺掉。
一點野心都沒有,留著有何用?
皇帝在殿內來回踱步,想來想去,實在不甘,又把剩下的四個司主都召進了宮。
他這次沒有直白的畫大餅,只是隱晦的試探了一番。
這一試探,發現武庫司和督察司的兩個司主,竟然都有想取代謝綏的野心。
這一發現叫皇帝心情大好,因為這兩個司主都是男人。
男人有野心和抱負再正常不過,一個女人,企圖一步登天,簡直像個笑話。
不過,想起花深霧那雙永遠看不清底色的眸子,皇帝又總覺得,或許只有這個女人才能把事情辦成。
畢竟咬人的狗才不叫,不是嗎?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