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菅抿起唇,取出帕子遞給甄樂菱,甄樂菱慌忙接過擦掉眼淚,這才強擠出一絲笑容道:“似月她……有了好去處,她被王妃抬成姨娘了,如今是王府的月姨娘。”
“月姨娘?”云菅神色冷厲幾分,“她背主了?”
甄樂菱忙道:“不是,她自己不愿意的。是因為我,都怪我懷了個女兒……王爺至今膝下五子,我這一胎又是個女兒,王妃有些著急。她請大師來算過,也叫太醫給似月把過脈,說似月好生養,第一胎就能生個兒子……”
說到這里,甄樂菱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她一邊擦眼淚一邊抽泣道:“似月不愿意,我也不愿意,可王妃態度很強硬。她說我如今是王府側妃,事事該為王爺著想。若王爺一直無子,我們整個端王府的人以后都不會有好下場。她還威脅我,若一直阻撓這件事,我的女兒生下來,也不會叫我親自養著。”
“尋意被她找借口打發走了,我身邊又沒什么人,想攔著她也做不到,似月就這樣被王妃給送走了。”
看著甄樂菱淚如雨下,云菅眉頭擰了起來:“送到了哪里?皇陵?”
甄樂菱哭著點頭。
云菅罵道:“守皇陵還不安分,李景瑞這賤人還是過的太舒服了。”
甄樂菱哽咽道:“怪我護不住似月,我想著,若是我掉了這個孩子,是不是似月就不用被折騰了……”
“你太天真了!”云菅罵道,“和這孩子有什么關系?只是端王夫妻故意作踐惡心你的手段而已。這件事,從頭到尾和你沒關系,恐怕是甄侍郎那里出了岔子。”
這話叫抽噎的甄樂菱頓了下,她掛著眼淚,不解道:“父親怎么了?”
云菅猜測:“端王守皇陵至今已經有了大半年,可皇帝并未松口叫他回來,而齊王、興王等人如今在各部發展很好,他豈能不著急?”
“這一著急,必然要找各處疏通關系。他的母族陳家被皇帝壓著,暫時不能出手。王妃娘家又在前段時間背了黑鍋,現在基本無用。所以端王明面上能用的人,便只有你們兩位側妃的娘家。”
“但甄侍郎是何等圓滑之人,不看到確切希望,他絕不會輕易站隊。所以我猜,他對端王的求助視若無睹。端王氣憤,便將怒氣撒在了你的身上。”
當然這其中的怒氣,多多少少也會和甄樂菱懷了女兒有關系。
但云菅不會告訴甄樂菱這件事。
畢竟懷孩子又不是女人自個兒的事,甄樂菱自己難道還能挑腹中胎兒是男是女嗎?
照云菅看來,這胎兒的性別和端王關系最大才是。
畢竟種豆得豆,種瓜得瓜。端王種了個女兒,可不就只能生出來女兒?
再者,女兒有什么不好?
是他們男人無用,又怕女子超越了他們,這才鼓吹女子無用之論。
不過是一群卑劣、平庸又詭計多端的賤人罷了!
甄樂菱覺得云菅分析的很有道理,她心中雖然對甄懷安起了點怨念,但也只是很輕微的一點點。
更多的,是對自己的悔,和端王的恨!
她恨端王故意給她織下一張情網,叫她淪陷,叫她走到如今這個地步。
她也悔自己頭腦愚蠢容易被騙,所以一步錯,步步錯。
明明那時,長姐都提醒過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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