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進宮見皇帝舅舅,向舅舅告狀。
告周家羞辱打罵她,告威遠侯虐待母親,告母親病重威遠侯卻攔著不叫請太醫……她要進宮,哪怕舅舅不為她們主持公道,還有外祖母。
外祖母是太后,外祖母不會不管她們!
宜寧的身影已經瞧不見了,但長公主仍舊死死捂著威遠侯。直到威遠侯終于緩過勁兒來,一把將她掀開。
長公主病重數日,方才便用盡了渾身力氣。
威遠侯這一推,叫她像只斷了線的紙鳶般,輕飄飄砸向床榻。
后背“砰”的一聲撞在了床架上,額頭又磕向瓷枕,就連手都從那些碎瓷上劃過。
一時間,長公主從頭到手都是血。
伺候她的嬤嬤膽戰心驚,連忙上前道:“公主……”
長公主眼神都有些渙散,她看向威遠侯的方向,卻見威遠侯眼里絲毫沒有疼惜,反而一轉身,急著叫人去抓宜寧了。
長公主連忙抓住嬤嬤的手,氣若游絲道:“嬤嬤……幫幫宜寧……”
嬤嬤忍不住落了淚:“老奴沒有法子了,公主。老奴也出不去這院子,先前那會兒,是得了侯爺首肯的。老奴原本想把縣主勸走,可她太著急了,沒聽老奴說了什么……”
長公主心一沉,眼睛一閉,暈死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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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菅剛上馬車,就見一女子渾身是血的奔在街頭。
許是跑得久了,鞋子也掉了一只,渾身頭發披散著,衣裳也凌亂不堪。
百姓們都駐足觀看,那女子卻不管不顧,只悶著頭往前跑。
云菅定睛看了片刻,不太確定的問尋情和曲靜伶:“那是宜寧吧?”
兩個丫頭連忙都往那邊看,還沒看清那瘋子一般的人是誰,卻見后面追來一隊兇神惡煞的家丁仆從。
云菅當機立斷:“接應她。”
尋情和曲靜伶一同去了,眼看那些仆從要抓到那女子時,兩人露面,一人攔截,一人將女子橫抱到了馬車這里。
被送上馬車,云菅就認出了這女子的確是宜寧。
只是她紅腫著臉,狼狽至極,再無以前那肆意明媚的模樣。
宜寧似乎還恍惚著,壓根沒注意到馬車里的人是云菅,一上馬車她就連連磕頭道:“多謝恩公,恩公可否將我送到宮門口,我要去告御狀!”
云菅頓了頓,緩緩道:“表妹,抬頭。”
熟悉的聲音,瞬間刺激的宜寧抬起頭。
看到云菅的臉,她幾乎是目眥盡裂,下一瞬就要朝云菅沖過來。
曲靜伶眼疾手快攔住她,順便用宜寧散落的腰帶將宜寧雙手捆住。
宜寧動彈不得,只好眼眸猩紅的盯著云菅怒罵:“賤人!都怪你,你這個賤人!那匕首上有毒,是你殺了周持禮,是你殺了他!”
云菅被她怒罵,絲毫不為所動,只笑吟吟的問:“難道你不想周持禮死嗎?如果你不想,我有解藥,或許還來得及救周持禮的命。”
宜寧所有的謾罵,就因這話卡在了喉嚨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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