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寧縣主被氣得咬牙切齒,皇帝目光在云菅面容上落了半晌,才道:“宜寧的臉呢?可是你打的?”
這次云菅沒有否認。
“是縣主直接將臣婦認定為兇手,還要將臣婦抓起來嚴刑拷打。臣婦忍無可忍,才還了手。”
是還了手,可不是動了手。
皇帝自然能聽出來這兩者之間的區別。
宜寧縣主又大叫:“撒謊!甄蘭若你撒謊!”
云菅:“臣婦不敢欺君!”
宜寧又在抓狂吼叫,皇帝實在覺得煩得慌,便對長公主道:“宜寧年紀也不小了,若威遠侯心中有合適的夫婿人選,還是盡快將她嫁出去。”
“瞧瞧你們,將她縱成了什么樣子?就這脾性和腦子,以后去了夫家該如何自處?”
長公主被訓得面如菜色,宜寧縣主卻瞪起了眼:“舅舅,宜寧年紀還小。”
“還小?”皇帝指了下云菅,說,“甄氏與你年紀相仿,已經嫁入安國公府小半年了。”
“若你們實在沒有合適的夫婿人選,朕便替宜寧指一門婚事如何?”
長公主有些慌,連忙道:“有,有,臣妹隨后就給侯爺去信說這件事。”
皇帝“嗯”一聲,叫她們退下。
這次,長公主拖著宜寧縣主,乖乖走了。
皇帝又看向林老夫人,態度極盡溫和,語氣中全是無奈和歉意。
臨了,還給林慧君封了個“慧明縣主”的爵位。
一降一升,都是縣主,輕松平衡。
林老夫人也沒再抓著這件事不放。
天家皇帝,若是輕拿輕放,她也沒轍。
但既然皇帝有心彌補,她自然也心安理得的收下。
林老夫人也帶著林慧君走了,殿中只剩下朝陽郡主母女和花深霧。
花深霧本就容易被忽略,如今更是像個影子一樣藏在角落,皇帝都忘了她的存在。
殿內熏香裊裊。
皇帝的目光在朝陽郡主和云菅之間梭巡片刻,忽然輕笑一聲:“朝陽,你這女兒倒是比你更沉得住氣。”
朝陽郡主面色不變,中規中矩的回話:“皇兄過獎。鄉野長大的丫頭不懂規矩,臣妹回去會好好管教她。”
皇帝勾了下唇,忽然起身,走了下來。
他走到兩人跟前,看了云菅片刻,才轉向朝陽郡主道:“朕怎么覺得,不懂規矩的人,倒是你呢?”
朝陽郡主皺起眉頭:“臣妹不明白皇兄的意思。”
皇帝雙手負于身后,語氣淡淡:“冒犯貴妃,羞辱公主,妄議中宮,你膽子肥得很。”
朝陽郡主立刻跪下謝罪,云菅頓了一瞬,也跟著跪下。
那水波樣的天青色衣裙就此垂落在地,叫皇帝莫名皺了下眉。
沉默片刻,他道:“念在你慈母心切,朕此次便饒了你。”
見朝陽郡主面無表情的謝恩,皇帝又道:“待會兒,你去給貴妃賠罪!”
朝陽郡主立刻拒絕。
皇帝居高臨下道:“朕不是在與你商量,你要抗旨嗎?”
見朝陽郡主不吭聲了,他又緩和語氣道:“正好,也去看看太后。你好些時日不進宮,太后也常念著你。”
想起那個溫柔安靜的太后娘娘,朝陽郡主沒有再說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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