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光鈺知道這事,也是如此,他才更堅定了要和云菅站在一起的心。
他們都不被信任不被溫情以待,他們有著甄家人的血脈,卻都是一直被拋棄的那個。
如果世界上有最親密的兩個人,那也該是他們才對。
想到這里,連光鈺鼓起勇氣,主動把臉遞到云菅手中。
察覺云菅有一時的僵硬,連光鈺反握住云菅的手,目光炯炯道:“長姐,他們想看泥地里的野種始終低頭跪著,可我偏要爬起來站著,還要站直站正,站得越來越高。直到有一天,所有人抬頭仰望才能看到我。”
“而長姐你,會一直陪著我的吧?”
……
離開小巷,天色尚早,云菅也沒有第一時間回安國公府。
她去了茶樓,單獨開了個雅間坐著。
不出片刻,曲靜伶回來了:“小姐,拷問過了,是老爺派去的人。”
云菅已經猜到了些。
那些黑衣人并不下死手,想來只是為了恐嚇連光鈺。但連光鈺謹小慎微的,又沒與人結過仇,誰會來殺他呢?
除了用這種卑劣手段逼連光鈺服軟的甄侍郎,云菅想不到別人。
曲靜匯報完,見她在想事情,也沒打擾,和尋情一同退了出去。
片刻后,門被叩響,有人推門而入。
云菅抬頭,看到了著一身竹青色錦袍的謝綏。
“云姑娘。”謝綏頷首打招呼,在云菅對面落座。
袍袖寬大,隨著他的動作在腕間垂瀉,帶出幾分意氣幾分慵懶。
云菅瞥了眼他白凈褪去疤痕的額頭,主動斟了杯茶推過去:“謝大人怎得來此處了?”
謝綏含笑道:“去了趟連小公子那里,得知云姑娘也去過,想著云姑娘或許會來此處喝茶,便來瞧瞧。”
云菅一時無話。
她不對謝綏的話辨別真假,只笑笑說:“那倒是來得巧了,正好有事問大人。”
“二皇子?”
云菅眨巴眼,“謝大人已經知道了?”
謝綏偏頭,撐腮淺笑。
他今日未束冠,墨發只用一根檀木簪松松固定。幾縷碎發垂在頸側,隨著偏頭的動作掃過鎖骨處的衣襟。
那里斜斜敞著幾分,隱約可見內里素白中衣的領緣。
云菅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,她半垂著眼,一本正經的說:“大人今日頗為閑適。”
謝綏不置可否:“段司主如日中天,皇城司用不著我,索性出來喝茶。”
云菅聽著這話,有種被埋怨的錯覺。
該不會是段云峰遲遲不死,所以謝綏來找她麻煩了吧?
云菅掩唇輕咳一聲,小聲解釋:“韓惟良總是一拖再拖,我再催催他……”
謝綏莫名低笑了聲。
云菅看過去,正好與他灼灼的視線對上。
茶水云霧模糊了那張濃墨重彩的面容,但他含笑的眼眸,卻似短短幾筆勾勒出的墨畫,在一剎那間泅入了云菅的眼底。
云菅被他這樣毫不掩飾的含笑盯著,頓覺燥意橫生。
她抓緊手中茶杯,不自在的別開臉,聲音也輕了幾分:“所以,二皇子那邊……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