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怎么才來啊?”譚龍瞥了眼慶和縣的干部,冷冷的問。劉與中硬著頭皮上前,喊了一句:“常務,我們…”“什么都不要說了!”譚龍大手一揮,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“自己看!”“慶和縣做的好事!”“你們還想說什么?嗯?”“拖欠農民工的工錢,這就是你們慶和縣要的經濟發展?”“三四鄉的情況,你們到底知不知道?”“你們慶和縣把老百姓當成什么了?嗯?”“你們把農民工當成什么了?他們也是經濟發展的功臣!”“為了建設你們慶和縣,可謂是用盡了力氣,你們就是這么對待功臣的?”“你們慶和縣不把老百姓當上帝,不把農民工當上帝,你們想干什么?”譚龍指著一眾的慶和縣干部,劈頭蓋臉的一頓罵。“還有你們公安的同志,現在才來就控制局面,怎么?想把農民工都抓起來?一切就風平浪靜了?”譚龍又指著遠處維持秩序的公安警察們,又是冷冷的怒喝。蔣虎一身警服走過來,看到譚龍這么說,不禁開口道:“譚市長,我們從慶和縣飛奔而來也得四十分鐘,我們維持秩序是怕發生推搡踩踏事件。”“我們在正常的執行公務,怎么就成了要抓農民工了?”“我們要真想抓他們,你們這些市里領導今天視察豈能遇到這樣的事?”蔣虎最討厭的就是譚龍這樣的嘴臉,站在制高點就對他們一頓罵,不了解事實形態,就知道罵。偉岸光正的領導形象倒是傳出去了,結果受苦挨罵的是他們慶和縣干部。“你說什么?”譚龍目光一怔,而后看向蔣虎。沒想到蔣虎還跟他頂嘴。他知道蔣虎的背景很深,也知道他是蔣老的孫子。但如果體制內都按照誰孫子,誰兒子這樣來做事的話,這個國家早就亂了。無規矩不成方圓,不管你是誰的兒子孫子,有什么樣的背景,你都得按照官場規矩來做事。否則就不需要各級干部,也不需要職務了,直接家族治理不好嗎?因此,不要覺得有背景就如何如何,不懂規矩的人,就算再有背景,也會被清理出去。背景深厚的領導被拿下,也不是一個兩個了。至于背景?誰還沒有背景了?他譚龍就沒有嗎?“譚市長,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的疏忽,我們有錯,認錯。”“還請市長放心,我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。”“但是,先請市長和各位市里領導和同志們上車吧。”“我們楊書記在縣里等你們。”“這里終究不是開會的地方啊。”劉與中連忙開口,打斷了譚龍對蔣虎的怒火。他可是知道蔣虎的脾氣,狠起來天王老子都不管不顧。他不想讓蔣虎跟譚龍對上。這一龍一虎要是對上,且不說誰背景深厚的事情。光是蔣虎一個不尊領導,就會被上級質疑。因此,他開口,就是刻意保護蔣虎。蔣虎也知道自己和領導對峙,不是什么好事。因此,他直接轉身去維持秩序。先把這些工人們帶走,不要在這里堵塞道路。然后組織人手把石頭搬開,讓來往車輛過去,讓交通保持順暢。譚龍盯著蔣虎的背影,搖了搖頭,不會再跟蔣虎置氣。“希望你們楊書記,能給我,不,是給農民工們一個滿意的答復。”譚龍堅定的語氣開口,然后轉身上車。一輛市公安局的警車,在前面行駛。警車后面跟著考斯特。最后跟著慶和縣的幾輛公務車。蔣虎跟一些公安同志把現場清理掉了之后,幾輛警車拉著農民工們也跟著離開。譚龍坐在車里面,臉色已經恢復正常,看不出來他剛才大義凜然之舉。不過宋思風的臉色卻很難看,他一直想著三四鄉的事情。畢竟他馬上就要到三四鄉任職了。結果三四鄉這樣的情況,讓他壓力倍增。譚龍看了眼宋思風,眼中滿是犀利之色。宋思風大概是被楊東坑了。不,應該說他譚龍被楊東給坑了一把。早知道三四鄉有這樣的事情,自己根本就不會同意宋思風過去。麻煩解決了固然是好。但是麻煩解決不了的話,宋思風可能就淪陷在其中了。楊東還真是挺狠的啊。“常務,這件事不同尋常啊。”“他們慶和縣難道疏漏這么大?可以讓這么多工人,神不知鬼不覺的攔車?”旁邊有市政府干部開口,朝著譚龍問道。他是市政府辦常務副主任蔡正元,在政府辦專門對接譚龍的公務。“老蔡,不要無端臆測。”“具體情況,到了他們縣委就知道了。”譚龍輕聲喝叱蔡正元一句,不要在這里亂說話。蔡正元摸著鼻子笑了笑:“這車里都是咱們的同志,說說也不要緊嘛。”如果慶和縣的干部也來到車里了,他絕對不會這么問。只是現在車里都是自己人,因此才問了。譚龍看了眼四周,他從市政府帶來的領導干部,七七八八,看似都是自己人。但實際上,也未必沒有其他領導的耳目。尤其市政府可是關木山的地盤。這里面有沒有關木山的人,誰能知道?“不管怎么說,這次三四鄉拖欠農民工的工錢,說破天都是他們沒理。”“既然這些農民工跪著求我處理這件事,我身為常務副市長,不能不管。”“我電話號都留給他們了,這件事不解決,我丟臉啊。”譚龍沉著臉說道。“這是自然,有您的介入,想必慶和縣肯定要解決的。”蔡正元連忙點頭,這話有些拍馬屁的意味在里面。“思風?”“思風?”譚龍皺著眉喊了兩遍宋思風。“啊?領導,您吩咐。”宋思風這才猛的反應過來,連忙看向譚龍。“發什么呆?覺得在三四鄉任職很難?”譚龍開口問他。“如果難的話,我就去跟楊東說,你不去就行。”“畢竟有我,你就有自由選擇的權利。”譚龍有些自信的開口道。只要宋思風不想去,就沒有人能逼他。“不,領導,我要去三四鄉。”“既然要下去任職,總要遇到一些困難的事情,才能磨礪我自己。”“否則光鍍金,沒啥意義。”宋思風搖頭,然后語氣堅決的開口。他今日見了農民工討薪如此艱難,就越發想要去三四鄉任職。他沒有太多的正義感,他也不是年輕的憤青。他只是覺得三四鄉越亂,越容易出現機會,越適合他。“好小子,沒看錯你。”譚龍滿意的點頭一笑。不愧是自己的秘書,有魄力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