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叔,您今天這么做?真的沒事嗎?”坐在車里面,楊東忍不住開口問肖建夢。這回,他坐在副駕駛,而肖建夢坐在后排。肖建夢聽了楊東的問題,坐直了身體,朝著楊東沉聲開口道:“我告訴你,身為肖家人,要懂得維護肖家人的臉面和利益。”“當肖家的利益受損,當肖家人受辱,一定要出頭!”“絕對不能軟,一旦你軟了,會有無數條惡犬撲向你,到時候你死的會很難看。”“正如那句話說的那樣,打得一拳開,免得百拳來。”“今日,我不是為了你楊東,我是為了肖家子弟。”“肖家子弟,不可辱!”“肖家,更不可辱。”“一切為了肖家!”“至于進局子這種事?呵呵,你七叔我,啥時候怕過?”“這么多年了,我都數不清,我進過多少次局子了。”肖建夢說到這里,忍不住搖頭笑了。他對京安局,已經快比家里還要熟悉了。幾乎每個月,都要去一次。“七叔,有些話,我一旦說了,可能你會覺得沒意思。”“雖然今天您為了守護肖家尊嚴出手,當然也相當于幫我報了仇。”“不過我還是以一個小輩的身份提醒您,以后還是要低調一些為好。”“不然的話,早晚會出事。”“肖家雖強,但是在國家面前,也是微不足道的。”“這些話,說了實在是傷氣氛,破壞氛圍,但我必須得說。”楊東臉色很認真,也很凝重。這些話,原本不應該說給肖建夢聽。尤其是肖建夢幫自己報了仇,給自己出了頭。自己反過來說肖建夢,多少有些不好。可是,人若不聽實話,早晚栽跟頭。忠逆耳,這些話必須得說。自己來自于后世重生,因此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未來十幾年的國內是什么樣的。肖建夢這樣的人,若是繼續囂張跋扈下去,若是繼續瀟灑自在下去,必然會出問題的。楊東可不希望自己這個七叔,有一天被掃進去,被嚴打進去。一旦那樣,肖家的臉可就真丟了。肖建夢雖然每次都在守護肖家的臉面,可最終也會因為他自己,而讓肖家沒臉。萬事萬物,都是雙面性的,凡事都無例外。“其實你不說,我也知道。”“一朝天子一朝臣,有些東西,會變的。”肖建夢并沒有因為楊東說的話實而生氣。他反而很欣慰,楊東能夠對他說幾句掏心掏肺的話,這對于雙方原本陌生的關系而,是很重要的。既然是一家人,當無話不談。若是心里不認可一家人,有些實話是沒辦法說出來的,也是不好意思說的。正所謂對你好的人,才是不會說好話哄騙你的人。凡是對你說好話,擺好臉色的人,必然對你有所求,有所利用。你何時對你爸媽客氣過?但他們卻是你最親近的人。一個道理。“不過七叔再告訴你一件事。”肖建夢嘿嘿一笑,望著楊東。這一副不正經的樣子,再次展現。“您說。”楊東對肖建夢的為人,基本上有了一個大致了解,所以不管肖建夢是怒是笑,是喜是罵,都習慣了。“你七叔我是屬橡皮泥的,搓扁捏圓都是不同的形狀,而形狀又取決于需求。”“像我這種人,不會吃虧的,你放心吧。”“上面什么態度,是緊是松,我肯定第一個知道。”“做人,就是要像橡皮泥一樣,不要被過去的條條框框所拘束,圓的也能來,方的也可以。”肖建夢的話讓楊東陷入沉默之中。他在思考,肖建夢每一次說的話,看似很粗俗,甚至看似有些大逆不道,無拘無束,無法無天。但是仔細品味之后,總能道出人生真諦。怪不得肖建夢三十八歲,還沒有結婚。他這種人,嬉笑怒罵,看似通透,實則是活的太累了。看透了這個世界,也看透了人心,更看透了萬事萬物。他的心早就死了,之所以每天這樣牽狗遛鳥,游離紅塵,無非是為了證明他還活著,僅此而已。“七叔,你應該很累吧。”楊東嘆了口氣,面色復雜的看了眼肖建夢。肖建夢聞,咧嘴一笑,但沒有回答,而是把目光放在窗外,視線卻逐漸朦朧。叔侄倆沒有再開口交流,彼此都沉默著。司機是個聾子,什么都聽不到,專心致志的開車,這是作為肖家司機,作為肖家心腹,必要的素質。二十分鐘后,奧迪車停靠在京安局院內。京安局早就有同志在外面等候多時了,而且還是副局長謝震揚親自等。他是最忐忑不安的那個,他最怕的就是肖家和智家的兩個二代不過來,那樣的話他們京安局就很難做了。所以他從似水流年回來之后,就在院子里面等。終于,肖家的車來了。肖建夢推開車門,走了下來,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一副不把任何事和人放在眼里。他雙手插兜,來到謝震揚身前,然后舌頭一碰上牙床,朝著謝震揚來了一個挑逗,發出嘚的一聲,活脫脫一個流氓。“老謝啊,我來了。”謝震揚,一臉無奈的表情。他都數不清肖建夢從小到大,來過多少次京安局了。他還記得最開始肖建夢第一次來京安局的時候,是因為在學校里面打架,把一個學生的眼睛踢碎了,就是物理意義的踢碎。后來了解才知道,是那個學生喜歡校園暴力,也就是霸凌同學,喜歡欺負老實的同學,尤其是喜歡欺負窮苦家的孩子。所以肖建夢直接把對方眼睛踢爆了,對方家長報案了,然后肖建夢進了局子。當時他謝震揚還不是京安局副局長,只是一個普通的副處級干部。肖建夢在京安局被扣了一下午,然后肖家來人了,把肖建夢帶走了。第二次,第三次,第四次,每一次都是因為各種暴力進來,但只要了解,都有正當性,而且對方最終都同意私了。雖然原則上立案之后不允許私了,但是原則就是肖家這批人定的。這么多年,看過無數次肖建夢,然后他謝震揚的級別也是一年比一年高,現在已經是廳級。“這次肖少打算花多少錢平事啊?”謝震揚開口問肖建夢。對于這一套流程,已經是非常熟悉了,簡直是爛熟于心。他光是解決肖建夢的事情,就不止幾十次了。早就記住了所有的步驟,和所有的環節。“這回不花錢!”“我選擇遵從國法!”“法律怎么說,就怎么判。”肖建夢臉色嚴肅的搖了搖頭,朝著謝震揚開口示意。“啊?這?”聞,謝震揚懵了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