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侄子,別拘謹,隨意自在一些。”“我現在不是領導人,你也不是小干部,我只是你大伯,你是我侄子。”“這里是你的家,不是枷鎖!”“當年二叔對我像對待親兒子一樣,有什么好東西好吃的,都給我。”“那個時候我像跟屁蟲一樣,跟在二叔腿邊。”“二叔那個時候長的很高,一米八,而我就光腚娃娃,哈哈,還沒有二叔的大腿高啊。”肖建國笑著說起童年趣事,尤其是說的還是楊東的爺爺。只是說著說著,肖建國臉上露出感傷之色。“只是,突然有一天,敵軍要突圍,我爸爸和二叔奉命圍剿,只是失敗了。”“我記得那一天,死了很多人啊,以前我熟悉的這個哥哥,那個叔叔,都死了。”“以往見到我都會逗弄我的人,變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體,甚至有一些都不完整了,不是缺手臂,就是缺大腿,更有的連頭都沒了。”“血腥,是當時唯一的感覺。”“我很怕,我哭了一天,二叔不見了,老爸忙著清理戰場,沒空管我。”“我一個人蹲在桌子底下,等二叔回來。”“等啊等啊,就等到現在這個樣子嘍。”“七十二歲了,六十五年了,沒見過二叔了。”肖建國說到這里,眼圈有些泛紅。或許是人老了,就比較懷念以前的事情吧。又或許是見到了二叔的后人,二叔的大孫子,所以這情緒也有些控制不住了。“大伯,您別難受了。”肖平平上前,遞給肖建國一張紙。肖建國哎了一聲點了點頭,用紙巾擦了擦眼圈的朦朧。“大侄子,你爺爺活著的模樣,你還記得吧?”肖建國開口,問著楊東,眼中滿是期待。楊東心里也有些不好受,尤其是經過肖建國這樣回憶一番自己的爺爺,自己也不禁有些想念那個老頭兒。雖然自己記憶也不是很清楚了,主要是爺爺去世的比較早吧,在自己六七歲的時候,老人家就過世了。不過自己小時候,沒少聽過爺爺講故事。“有些印象,但爺爺去世的早,我那個時候才幾歲。”“我只記得爺爺喜歡給我講故事,尤其是紅色故事。”楊東仔細的回想著,憑借腦海中的記憶,緩緩開口回答肖建國。肖建國聞,連忙開口問道:“有沒有一個紅色兔子的故事?”“有,您怎么知道?”楊東點頭,然后詫異的看向肖建國。肖建國忍不住大笑:“哈哈,二叔對自己孫子,講的也都是這種老掉牙的故事啊。”“我怎么會不知道?我小的時候都是二叔講故事哄我睡覺。”“紅色兔子的故事,枯井邊的戰士,南邊來的和尚,雙槍李向陽,大刀王五,英雄孫四百連長,這些故事,我都聽很多遍了。”肖建國如數家珍一般的,把當年二叔講的故事,都告訴楊東。楊東也想了一下,發現百分之八十以上都跟肖建國所說的契合。“對,我也聽爺爺講過很多次。”“還有單騎救主的李冠長,兩把斧頭震山南的馬王爺。”楊東點了點頭,然后補充了幾個故事。“對對對,二叔也給我講過。”肖建國眼前一亮,也連忙點頭。伯侄兩個人,因為二叔(爺爺)的故事,聊的逐漸融洽,不再有生澀感。楊東笑著,說著,自己爺爺的一些事情。比如給自己奶奶擠虱子,然后虱子就鉆到爸爸楊建文的頭發里面去了,害的爸爸被咬的嚎啕大哭,奶奶拿掃把氣呼呼的打爺爺,爺爺拎著一只鞋,光著一只腳往外跑。肖建國臉上帶笑的傾聽著二叔隱姓埋名之后的生活。知道了二叔過的不錯,雖然沒有大富大貴,但是兒女雙全,子孫滿堂,無病無災的活了六十多歲,也是不錯了。“那就好。”肖建國深呼口氣,臉上露出釋然之色。知道了二叔這么多年并沒有苛待他自己,已經是子孫滿堂了,也就放心了。相信自己老爸在天之靈,也能放心了。“大伯,我有個問題,能冒昧的問一下嗎?”楊東臉上笑容逐漸收斂,開口問肖建國。肖建國內心一緊,擔心楊東問的問題比較敏感。但不管怎么樣,這一關都要過的。于是他點頭笑道:“好,你問吧,沒什么冒昧的,我說了,這里也是你的家,我們都是你的家人,不是你的枷鎖。”“大伯名字里面有建國二字,可為什么今年已經七十二歲了?”楊東問的就是這個問題,或許這也是很多人的疑問,楊東代替很多人,問了出來。一般叫建國的,都是在1949年出生的孩子。但是大伯肖建國卻已經七十二歲了,這根本就不是建國那一年出生的,甚至比建國還要早十年出生。迄今為止建國六十一年,而大伯七十二歲,說明大伯出生在1938年。“很簡單,因為大伯改名字了。”肖建國笑著開口回答楊東這個問題。他還以為楊東要問什么,原來是這個問題。他早年間不叫肖建國,最開始叫肖革命,但是建國之后,老爸肖云給自己改名為建國,意思就是從這一天開始,如獲新生。后來自己二弟肖建泰出生,然后三弟肖建民,四弟肖建安。國泰民安,強軍夢。自己的那些弟弟,都是老爺子按照這句話來排的。不過自己四個妹妹,名字就比較隨意了。老爺子有些重男輕女,對兒子看重,對女兒就沒有那么上心。“原來如此。”楊東恍然所悟,這樣的話就能解釋清楚了,為何名字和時間不符合。“還有什么問題?”肖建國繼續盯著楊東,滿臉笑意的問。一次性問個明白,這也是雙方關系融洽的開始。只有疑慮沒了,才能加深了解。只有隔閡消失,才能親近彼此。“大伯,我想問肖家對我的婚事,是什么態度?”楊東之前的問題,只是鋪墊,試探。現在才是重點。也是自己來肖家最終的目的。肖家對待自己婚事的態度,到底是什么?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