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郡一座被魔教占領的城池,血祭大陣的血氣在夜色中蒸騰。
長孫若云盤膝坐在城樓,玄魄劍橫在膝頭,劍身流轉著淡淡的白光。
她閉眸調息,體內紊亂的元氣剛有幾分平復,后頸忽然掠過一絲寒意。
“誰?”
長孫若云猛地睜眼,玄魄劍已握在手中,轉身時大圓滿劍意轟然炸開。
然而身后空無一人,只有夜風卷著血氣掠過檐角。
“嗤。”
背后突然傳來衣袂破風之聲。
她霍然回身,劍光如練劈出,卻見無數漆黑觸手從陰影中竄出,如毒蛇般纏向手腕。
玄魄劍挽出三朵劍花,將觸手盡數斬斷,魔氣濺在青瓦上,腐蝕出點點黑斑。
“藏頭露尾的鼠輩,滾出來!”
長孫若云厲聲喝道,劍尖斜指地面。
陰影中緩緩走出個黑袍人。
身形高大如鐵塔,渾身被一襲黑袍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兜帽壓得極低,只能看見一雙猩紅的雙眼。
正是永寂終庭的大主教,坍。
“若云尊者倒是警覺。”
坍的聲音沙啞如磨砂。
“淄水一戰受的傷,看來還沒好利索。”
長孫若云劍尖微顫。
“鬼鬼祟祟跟著我,安的什么心?”
“好心提醒尊者。”
坍緩緩抬手,黑袍下的五指泛著青黑。
“殷太初那老東西信不過你,公門昌更是視你為眼中釘,如今你孤立無援,留在終庭只有死路一條。”
“放屁!”
長孫若云怒喝一聲,玄魄劍帶起白芒直刺坍的胸口。
“想挑撥離間,先問問我手中的劍!”
坍不閃不避,待劍鋒及胸時突然側身,左手如鐵鉗般扣向她的手腕。
長孫若云只覺一股巨力涌來,劍勢頓時一滯。
緊接著小腹便挨了一腳,整個人踉蹌后退,喉頭涌上腥甜。
“你……”
她又驚又怒。
“淄水一戰你明明被化成明重傷,怎會……”
“重傷?”
坍冷笑著緩緩說道。
“那不過是演給殷太初看的戲碼。”
他忽然低笑,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詭異。
“你竟騙了殷太初!這般處心積慮,到底想干什么?”
長孫若云額角滲出冷汗,握劍的手微微發顫。
“不干什么。”
坍收斂笑容,聲音冷得像冰。
“只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罷了。”
“幫你?”
長孫若云嗤笑一聲,劍尖再度抬起。
“誰也別想控制我長孫若云!”
話音未落,她已縱身躍起,玄魄劍帶著大圓滿劍意直劈坍的面門。
可劍鋒剛至中途,一道如山岳般的威壓突然從背后壓來。
那威壓陰冷刺骨,但卻是一道歸墟尊者的氣息,竟讓她的劍意都為之一滯。
長孫若云猛地回頭,神識如潮水般涌去。
只見城樓陰影里不知何時立著道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