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靜兒這一跪,倒是讓錢妃張了張嘴,直接啞口無。
她們能說什么?
“她也是有喘癥嗎?”錢妃下意識地看向柳嬋,“這……”
不說別的,就說這喘癥跟玉敏都是一樣的……
錢妃真的就一下子起了惻隱之心。
說實話,若不是柳嬋提前知曉有關于許靜兒的一些不對勁,她怕是此時也要同情上去。
她眼下只有一個想法。
短短幾句話,許靜兒就能引得眾人憐惜起來……
周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柳嬋。
她離得錢妃近一些,想了想小聲提醒,“許姑娘的女兒剛剛出不遜,確實是該罰一下的。”
那已經不是簡單的出不遜,并不能以年紀小為由避過去的。
既是進了宮,就有宮里的規矩。
而且,那幾句話說成是大逆不道,也不為過。
別說什么年紀小,許姑娘的女兒已經十二歲,早已到了知事的年紀。
一個喘病,就能將事實掩蓋過去嗎?
許棠兒可沒受到什么處罰。
底下跪著的那位,也是在說了一些讓人憐愛的話之后,自己跑去跪著的。
這很容易讓人同情她……尤其同情她是一位艱辛拉扯兒女長大的母親。
這會兒,柳嬋抬頭看了一眼蕭臨,就見他的目光落在許靜兒的身上。
她皺了眉頭。
要說心里沒有警惕的話,那也不正常。
柳嬋此時此刻,確實有些警惕了。
“皇上,剛剛許小姑娘確實有些沒規矩了,臣妾想著,要不要送個教導嬤嬤去?”柳嬋輕輕開了口。
她的手在底下推了推蕭臨的手。
蕭臨回過神來。
他剛剛確實恍惚了一瞬,將記憶中的靜兒跟跪在地上的這個女子重合起來,確實覺得她可憐。
就算兩個孩子不是她的,他竟然也會體諒一個女子辛苦拉扯孩子的艱難?
好在理智告訴他。
許靜兒從一開始就是不對勁的,也間接說明了她這番作態是裝出來的。
也罷。
他十三年前也是被眼前許靜兒的這一副柔弱又堅強的模樣’闖進‘來的。
許靜兒自幼喪父喪母,無人疼愛,偏偏這樣的成長中,她又格外要強……蕭臨想起曾經的想法。
男人確實會對這樣的女子產生憐惜之意。
他年少氣盛,也不例外。
那時候他確實是滿心的想保護她,尤其她后來又為了保護他而死,他理所當然地惦記了她這么多年。
蕭臨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眼柳嬋。
他似乎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出,嬋兒跟她有些相似,但絕對是兩種不同的人。
盡管他也不知道許靜兒的問題出現在哪里。
可他知道。
他跟柳嬋在一起,確實是打心底里的暢快和高興。
曾經他跟靜兒相處過一段時日,就需要小心翼翼地哄著她,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對讓她不舒服。
大概是許靜兒常常將自己的悲慘身世掛在嘴邊?
還是說她有時候暗暗流露出來的孤傲?
他到現在都清楚地記的那種不舒服。
跟嬋兒在一起,他一點都不這樣。
蕭臨正在神思飄蕩的時候,柳嬋不免多看了他好幾眼。
“皇上?”她再次喊道。
“嗯?”蕭臨好不容易再次回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