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偏過頭去。
她敢說,今日鬧上朝堂的事情,也少不了蕭臨的暗中縱容。
王院使很快就趕了過來。
他將大皇子這幾年的醫案都帶在了身上,包括每一次疾病的反復,每一次的用藥。
順帶著的,還有大皇子身邊伺候的太監,也一并被喊了過來。
“最近兩年大皇子的身子有好轉的跡象,怎么會突然又不行了?”有人喊出了聲。
醫案這種東西,大多是太醫才看得懂。
不過朝中也不乏稍沾了醫術的人,一眼就瞧出了大皇子這兩年的身子比往常好了許多。
王院使點頭,“沒錯,只是此事還要問一問大皇子身邊的人。”
大皇子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現在被重新調回了內務府中。
他在大皇子身邊伺候很多年了,感情不比尋常人。
一聽到這,他的眼圈就紅了。
小太監哽咽道,“大皇子的身子不好,卻是個勤懇好學的,每每讀書到深夜,后來是景妃娘娘勸大皇子先保住身子,切不可將精力耗盡。”
眾人默然。
這個說法,有人心里犯嘀咕,覺得柳嬋多管閑事,可有的人也覺得柳嬋說的對。
“大皇子被景妃娘娘開導過幾次,也想開了,身子總算有了好起來的跡象。”小太監說到這里的時候,猶豫了下。
他索性就橫了心,“要說大皇子的身子這些年不好,也是德妃娘娘逼得緊,回回德妃娘娘尋了大皇子,大皇子都要好一番努力用功,可是大皇子的身子扛不住……”
說著說著,他就掉了眼淚。
大皇子沒了,如果說最難受的是爹娘,那他也是排得上前幾位的。
從很小的時候開始,他就被撥到了大皇子的身邊,從大皇子的衣食住行,上到頭發絲,下到腳后跟,都是他精心伺候的。
柳嬋的心里驟然像只大手捏了一把,出現了像之前那樣的悶痛。
她僵直著身子,站立未動。
“大皇子又不是景妃娘娘親生,為何要去摻和大皇子?”王御史直接問向柳嬋。
御史的難纏是出了名的,有很多時候他們為了達成目的,幾乎是胡攪蠻纏,胡說八道都能夠自洽。
柳嬋自是知曉這一點。
她就算跟眼前的人解釋一千句,想來王御史也只認準了自己看到的,而非想聽她的解釋。
蕭臨已然在上面冷了臉,心里默默惦記著,等過些日子,就將這個御史打發出御史臺。
御史的地位不高,可皇帝不能輕易殺了御史。
真是由得他們不知好歹了。
蕭臨給了旁邊的人一個眼色,小太監點頭,從大殿的后門不動聲色地離開。
底下的王御史還在喋喋不休地指著柳嬋說話。
直到外面傳來一聲唱和,“慧園大師到!”
如果說王院使過來說明大皇子的死因不夠的話,那就慧園大師過來說一說善惡之分。
眾人有些意外地回頭。
柳嬋則是看了上面的蕭臨一眼,蕭臨沖她點了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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