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桌處燈光昏暗,安德妃趕緊給他端了蠟燭過去,“還是多點一盞燈的好,眼睛離的書本遠一些,仔細傷了眼睛。”
大皇子沒說話。
安德妃在這里守了一會兒,見他讀的認真,這才滿意離開。
屋里靜謐半晌。
伺候的小太監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大皇子,“主子,您怎么不跟德妃娘娘說,您的身子不舒服?”
這會兒大皇子的臉色都有些蠟黃泛白了。
他轉身就要去喊太醫。
大皇子喊住了他,強忍住頭要炸開的痛楚,“不必去喊太醫了,扶我去歇著吧。”
景妃娘娘說的沒錯。
他的身子情況,只有他自己是最清楚的,眼下他是熬不住了。
若再熬下去的話,定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。
可他能跟母妃說嗎?
大皇子嘴角溢出一絲苦笑。
他不能。
他若是說了的話,想都不必想,就知道會迎來母妃的眼淚。
這會使他覺得自己無能和愧疚。
他極其厭惡這種感覺。
然而,他剛走了兩步,就覺得天旋地轉了起來,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去。
黑暗在將他吞沒的同時。
耳邊有人傳來遙遠的呼聲。
“主子!”
“……”
柳嬋睡得正香,就迷糊著察覺到旁邊的人匆匆起身。
她艱難睜眼,“皇上?”
“朕有點事,你先睡。”蕭臨沖她笑笑。
只是他的動作實在著急,哪怕是刻意放緩了生怕嚇到她,也能看出其腳步飛快。
待蕭臨離開后,柳嬋吩咐人拿了枕頭坐起來。
她的困意也沒了。
“是后宮發生什么事情了嗎?”柳嬋心里隱約覺得不好。
珍珠上前,輕聲道,“似乎是安德妃去了皇子所,不知道說了些什么,大皇子又昏過去了。”
柳嬋皺了眉頭。
珍珠嘆了口氣,上前給她蓋了被子,“要奴婢說,咱們真的不該管大皇子的事情,您瞧那安德妃都恨咱們恨成什么樣了。”
她自然知道娘娘是好心。
可有的人不認這份好,反而將好心當成毒蛇一般。
怕就怕,安德妃對永安宮再生恨意,到時候對她們不利。
這俗話說。
只有千日做賊,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。
柳嬋盯著被子上的繁花紋看了許久,才輕聲道,“安德妃會逼死他的。”
前世,她只知道大皇子是突然去死了的。
可現在想想,若說不是安德妃將他逼死的,她絕對不信。
她自己也是當了母親的人。
看著襁褓里的小小嬰兒,她怎么也不理解一個當娘的能狠心將孩子逼成那般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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