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看。”王婉兒抬手給她把脈,一邊安慰道,“或許是身子太虛……”
話都沒說完,她突然表情就凝重了許多。
“另一只手給我。”王婉兒下意識的開口。
可她很快又想到柳嬋的另一個胳膊動不了,便自顧自地起身,將手搭在了她的另一個脈上。
柳嬋還算鎮定,旁邊的安樂郡主嚇得臉都白了。
莫不是來了晉王府,讓她伺候了這一頓,身子愈發不好了?
王婉兒緩緩站直了身子。
她長了張嘴,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。
“一直以來,我都對自己的醫術再信任不過,但今日,我覺得……”王婉兒掐了自己一把,“嬋兒,我覺得我自己有時候也不能太相信自己的醫術。”
她那日顧及麻沸散和一些止疼的藥會對胎兒有影響,便給她服了落胎的藥。
胎兒尚小,也不會傷身子。
日后她再給柳嬋調理一番,讓她再懷也不難,這也是蕭臨同意了的。
加上柳嬋前些日子身子虛的厲害,血流過多,她也摸不到孕脈了。
沒想到時隔多日,她竟然又在柳嬋的手腕處,重新把到了如玉珠滾盤似的脈象。
甚至跳動的很有力。
母親失血過多,甚至服了落胎藥都無法掉落的孩子……
從娘胎里就是個厲害的。
眾人被她這繞了大半圈子的話都聽懵了。
柳嬋也不例外。
“有孕了。”王婉兒都有些激動,“嬋兒,脈象很有力,他是個厲害的孩子。”
柳嬋愣住。
旁邊的安樂郡主也愣住。
“我這就去告訴皇上。”王婉兒起身就要往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
兩個字從兩個人的口中同時發了出來。
柳嬋和安樂郡主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了她。
安樂郡主有些艱難地張了嘴,“嬋兒,眼下和親之事鬧的沸沸揚揚,怕是日后這個孩子的出身會有爭議,怎么辦?”
這就是生在皇家的敏銳。
很多時候,發生了一件事,立刻就會想到接下來的局勢。
“要不,我去告訴皇上,讓他取消和親。”安樂郡主又道。
盡管她這個話,也并沒有多少把握在。
前幾日,和親的隊伍就已經離開京城了。
真要攔的話,也得快些。
“那就先別告訴他了。”柳嬋經過了一瞬間的心沉,很快就恢復了鎮定,“此次和親是皇上有目的的,別擾亂了皇上的計劃。”
她沒說的是。
對付姜國的這件事,這一世跟前世已經不一樣了。
或許蕭臨主動出擊將姜國拿下的話,有些人的命運會發生改變呢?
昭賢妃?
遠嫁和親的公主?
在大夏國境內遭受戰亂而流離失所的百姓?
柳嬋堅定了信念,她捏著軟被,語氣淡淡的,卻別有一股威嚴。
“誰也不準告訴皇上。”
至于名聲。
比起性命算什么?
她也不希望腹中的孩子出生后,會是一個背負著名聲而甘愿綁住腳步的懦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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