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還沒說完,他就手中猛地用力。
柳嬋這才覺得劇痛襲來,額處瞬間冒了汗,好在胳膊接上,疼痛也就一下子的事兒。
“多謝王院使。”她起來行禮。
王院使擺手不敢。
柳嬋既是沒事,便趕緊來到床邊,看著喂藥的黃九。
黃九急得滿頭大汗,他手中的勺子里滿滿的藥汁,落在蕭臨的唇邊,卻是半點都塞不進去。
藥汁順著他的唇邊悉數滑落。
“皇上,奴才求求您了,您就喝兩口吧。”黃九急得想哭。
他是從小待在蕭臨身邊伺候的,兩人互相扶持著一路走來,主仆情誼再深不過。
甚至,這一會兒的功夫,他都想到了皇上要是沒了的話,他當場就殉了去。
王院使見狀上前,伸手捏住了蕭臨的下巴。
他使了巧勁,倒是一下子就讓蕭臨張了嘴。
“快。”
黃九趕緊再舀了一勺,送到蕭臨的嘴里。
可下一個問題是。
“皇上咽下去啊,奴才求求您了。”黃九哆嗦著手。
“我來。”柳嬋在旁邊看的皺眉。
她伸手將黃九拿著的藥碗接了過來,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,手撐在蕭臨的臉龐旁邊,就吻了下去。
動作利索,沒有半分猶豫。
“景婕妤……”王院使想說此病傳染的兇險,可到底被自己的私心壓了下去。
鼠疫兇險,可皇上要是真沒了,那才叫天崩地裂。
許是蕭臨被堵住了嘴的緣故,他只能將藥咽了下去,很快一碗藥就全喂進去了。
“景婕妤大恩,等皇上醒來,奴才一定會將您的所為一一告知皇上。”黃九頓時紅了眼。
他一個奴才的命靠近皇上沒什么,死不足惜。
可景婕妤也不怕。
“什么大恩。”柳嬋將手中空了的藥碗往他手里一推,“皇上要是有事,我也活不下去。”
這確實是實情。
蕭臨真沒了的話,太后就算留她一命,也不會讓她好活。
可這兩句話落在黃九跟王院使的耳朵里,就顯得格外高大了,兩人皆不由自主地對柳嬋起了敬意。
尤其是王院使。
他原本因著孫女的關系,一直對柳嬋也是當小輩看待。
這會兒恨不得給她在心里立個祠,再恭敬地拜上兩拜,世人多膽小怕死,虛偽不堪,所以景婕妤值得敬重。
一整夜,柳嬋再次用同樣的方式喂了幾回藥。
她衣不解帶,困了就趴在床邊迷糊一會兒,有動靜便立刻起身查看。
直到次日的天剛微微亮,黃九被喊了出去。
他再進來時,神情凝重,“景婕妤,有大臣急著見皇上,咱們怎么辦?”
大臣有事求見,蕭臨從不會不見。
無論大事小事,他都十分上心。
可眼下竟也成了麻煩。
“斷然不可讓皇上鼠疫的事情傳出去,會亂起來的。”黃九補了一句提醒。
這宮里比皇上能說的上話的,也就一個太后。
然而,太后是最該防著的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