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盞茶后,夏荷來請眾人入宴。
云菅聞起身,領著廳中僅剩的李靜怡及竹念真往花廳去。
如今已至初冬,宴會雖依舊擺在花廳,但外圍早早便罩了厚厚的簾子。遠處瞧不清內里的人影,可眾人的歡笑遠遠便傳了出來。
有一道笑聲辨識度特別高,云菅聽著,好似是福王。
云菅和福王打交道并不是很多,基本上只見過一兩面吧,僅限于姐姐弟弟互相稱呼一下。
當然,她和興王打交道也不多,也就是齊王稍稍多了那么一點點。
但也是這齊王看似溫和賢明,實則心機深沉的緣故,和他母妃賢妃如出一轍,讓云菅瞧著就忍不住想刺一下。
至于端王,那她們姐弟二人之間可說的過去,就太多太多了。
云菅進了花廳,一股暖意瞬間襲來。
竹念真小聲驚呼:“好暖和。”
云菅笑看她一眼,把厚重的外衫脫下交給婢女,領著竹念真二人往里邊走。
這花廳里暖意融融,檀香裊裊。
受邀而來的皇室兄弟姐妹們分席而坐,公主們在東側,親王皇子們則在西側,中間僅以一道繡著百鳥朝鳳的屏風相隔。
竹念真在云菅身側坐下后,才問云菅:“嘉懿公主,你們大雍的兄弟姊妹之間聚會,也要男女分席嗎?”
云菅還沒說話,李燕飛率先搶著解釋:“那倒不是,主要是今日還有外人呀!”
竹念真懂了,她眼睛彎彎的看李燕飛:“八公主說我呀?”
李燕飛道:“還有兩位駙馬呢!”
在她看來,只有同樣血緣關系的那才是一家人,什么駙馬什么念真公主之類的,那都是外人。
有外人在,宴席當然要分開了,不然若是產生點什么誤會,這設宴的主人可就說不清了。
這話當然也被西側的眾人聽進了耳里。
雙方本就共處一室,只隔著屏風而已,便是有什么動靜,其實也都能聽到。
李燕飛的話剛說完,四皇子福王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孫程英和楊文煥。
孫程英沒什么表情。
公主府設宴,她作為駙馬,也是半個主人。身為主人,不管來客說什么,她都要擺出寬容大度的胸襟,所以她臉上始終很平靜。
楊文煥的臉色卻沒有那么好看。
不管是家世還是身份,又或者公主的寵愛程度,他都是這里最不起眼的。
所以即便是皇子們輕視他,他也無可奈何。
楊文煥臉上保持帶笑,但那笑容有些勉強,甚至向下的嘴角還帶出幾分冷意。
福王便故意問:“楊駙馬怎么了?是不是八妹說的話叫你不高興了?”
楊文煥瞬間抬頭,他臉上帶著如常笑意,對福王道:“王爺多慮了。八公主年歲尚小,語嬌憨可愛,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,草民又怎會不高興?”
云菅的聲音正好也從隔壁傳來:“燕飛這孩子向來直直語,妹夫莫要放在心上。什么外人不外人的,你與二妹妹是夫妻,那咱們兄弟姊妹就都是一家人。若連你都是外人了,我家程英可怎么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