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皇帝便怒喝一聲。
“混賬!”
他起身,眼睛死死盯著衛銘,“出丑?令一個命婦在宴上出丑的方式,便是叫刺客來暗殺她?這話你信嗎?”
衛銘當然不信。
那些刺客,十有八九還是沖著陛下來的。
皇帝顯然也是這么想的。
女人之間的鬧劇再厲害,又怎可能在宮宴上雇兇殺人?
這些殺手必還有別的來路!
“查!”皇帝怒道,“接著查!朕要得到所有真相!”
衛銘趕緊應下,起身悄悄往殿外走。
皇帝余怒未消,又將他喊回來道:“傳旨!派嬤嬤去威遠侯府教導宜寧規矩,在成親之前,不準她再出門。再讓端王即日啟程出發皇陵,替朕祭拜先祖,沒朕的旨意不得回京!”
衛銘震驚,謝綏也抬眸看向了皇帝。
皇帝冷哼一聲:“他與貴妃的小動作,朕都看在眼里,只是不想計較。但現在看來,這母子兩還是心大了。”
他正值盛年,皇位起碼還要再坐二十年,豈容這些人覬覦自己的位置。
便是兒子也不行。
謝綏瞥了眼衛銘,衛銘趕緊收回視線,膽顫心驚的應了是。
太子未立,端王可是眾臣看好的儲君人選,突然被陛下送去皇陵,這和被發落成庶人有什么區別?
陛下他……他只是暫時生氣吧?
不到兩三個月,應該又會把端王召回來?
衛銘心中這般想著,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表情,趕緊挪著步子出了偏殿。
衛銘走后,皇帝又看向謝綏。
見謝綏低頭一副什么都沒聽見的模樣,直接被氣笑了:“謝愛卿,你就沒什么想說的?”
謝綏想了想,認真道:“陛下,貴妃娘娘和長公主殿下或許會有私心,但不可能擾亂宮宴并行兇。微臣覺得,行兇者另有其人。”
皇帝“嗯”了一聲,淡淡道:“那你覺得是何人呢?”
謝綏道:“青鸞司。”
皇帝眼皮一掀,尾音微揚:“哦?”
謝綏:“微臣先前曾探查到,因為嘉懿公主一事,青鸞使裴照雪和副使段常曦翻了臉。嘉懿公主住在桐花巷那些年,裴照雪也曾派人去追殺過她。”
“裴照雪既是連公主都要追殺,想必也對陛下有殺心。她趁機在宮宴上搗亂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皇帝沒有說話。
人人都知裴照雪對趙青蘅忠心耿耿,但他最清楚這裴照雪的私心。
因為裴家,裴照雪憎恨所有皇室之人。
隔著血海深仇,她怎可能真的忠心青蘅,又為李氏江山做事?
當年突然的反叛,不就是如此嗎?
她裴照雪假借趙青蘅名義,反叛入宮,也是逼死趙青蘅的罪魁禍首之一。
若裴照雪知道嘉懿的真實身份,想借機刺殺也情有可原。
但裴照雪如今在哪里?又是假借了什么人的面目?
想到自己的女兒都能易容成另一人而不被發現,皇帝瞬間覺得身邊的人都可疑。
或許,那些刺客不光是混在侍衛里,更多的是混在入宮的家眷奴婢里。
皇帝正在思考,突然聽見隔壁傳來了動靜。
他立刻起身,就見尋情小跑了進來:“陛下,我家主子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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