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貴妃頓住,眼中是與皇帝同樣的一閃而逝的震驚!
云菅毫不意外。
今日特意穿天青色衣裳,就是為這個來的。
所以她此刻不需要多做什么表情,陳貴妃只要看見這雙眼睛,就能自己聯想很多。
云菅干脆借機反過來打量陳貴妃。
膝下已有成年皇子的年紀,卻保養得當,說是二十出頭也不為過。
身形豐腴有致,容色嫵媚動人。
那雙尤其勾人的眼尾,用螺子黛勾出淺淺的上挑弧度。眼波流轉時帶著幾分威儀,又透著幾分難以喻的風情。
著實貌美!
怪不得能長居寵妃之位,又以貴妃之身攝六宮之權。
這么一想,云菅都為自己母親叫屈了。
皇帝左擁右抱的,身邊環繞的全是各有千秋的美人。母親那樣才華橫溢又容色出眾,為何要單單守著他一人,最后還落得那樣下場?
她就該將韓惟良等俊美男子,也收入榻中才是!
“果然生得好模樣。”陳貴妃突然輕笑,眼尾挑著,帶著幾分審視,“這衣裳的顏色也選得別致,是你自己挑的?”
云菅乖巧回答:“回娘娘,是臣婦自己挑的。”
陳貴妃的眉頭也挑起了,語氣極為柔和:“是嗎?你喜歡這顏色?”
云菅抿唇害羞一笑:“喜歡。”
話音剛落,陳貴妃手邊的茶盞就突然打翻了。
那茶盞好似不經意的朝云菅而來,可云菅反應極快,立刻后退避開。
瓷杯落地,水光四濺。
驚呼聲此起彼伏!
云菅掃了眼,除她干干凈凈躲開外,附近的貴婦們都遭了殃。
淺色茶漬濺在那些漂亮的衣裙上,留下各種各樣叫人膈應的痕跡。
陳貴妃應是沒想到云菅能躲開,眼睛都沒忍住瞪了起來。她涂著丹蔻的纖手下意識抬起,直指云菅額心。
云菅懂事,立刻下跪求饒:“娘娘恕罪!臣婦不該躲開的,若是臣婦不躲,這些茶水就不會濺到其他夫人的身上了,也不會叫她們臟了衣裳。”
陳貴妃:“……”
貴婦人們:“……”
雖然大家的確都是這么想的,可為什么被對方說出來,卻有種奇怪的感覺?
眾人一時沉默,陳貴妃也沉了臉,將手收了回去。
長公主連忙安撫眾人,又差丫鬟婆子帶著那些婦人去換衣裳。
等場子重新平靜下來了,陳貴妃才聲音冷冷道:“你倒是躲得快!”
云菅暗自挑挑眉。
老把戲嘛,她又不蠢。
又聽陳貴妃說:“你身上這衣料,瞧著像是江州織造局出的。可江州織造局所出皆是貢品,宮中又好些年都不取天青色衣料了,你這衣裳哪兒來的?”
問到了重點,園中看熱鬧的婦人們都豎起了耳朵。
云菅卻沒開口,她知道朝陽郡主會答。
果然,朝陽郡主放下茶杯插話道:“娘娘,是這丫頭不懂規矩。料子是陛下賞賜的,她不知娘娘您的忌諱,見顏色特別就裁作了衣裳。”
“還望娘娘大人有大量,莫要與這丫頭計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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