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菅等著他笑完了,才認真詢問:“鄭老先生,我不能讀那些書嗎?女子讀書還分三六九等嗎?”
鄭歸真的笑意逐漸收斂,他目光銳利的看了云菅好半晌,才轉頭對謝綏道:“茶呢?慢吞吞的。”
茶藝師謝綏嘴角微抽,忍氣吞聲的將兩杯茶捧過來。
鄭歸真滿足的啜了一口,才對云菅說:“誰說你不能讀的?女子不是人嗎?天下書萬卷,自是想讀什么書就讀什么書。”
云菅瞬間彎下眼眸笑。
她沒有抿唇,也不是很端莊,就齜著一口整齊的白牙在那憨笑。
鄭歸真有些不忍直視,又問云菅:“你少時的先生,是什么人?”
“我沒有先生。”云菅說,“養母為我啟蒙的。待我識字多了,她只負責買書給我,至于我想讀什么,她不管。”
鄭歸真很是驚訝:“那你練字呢?”
云菅:“……以前是養父教我,但他的字很丑,我不喜歡。后來有買大家字帖,但掌握不到要領,字寫的一直不好看。”
“來了上京后,甄家富貴,我便特意去尋了女先生教導。嫁人后,安國公府又有很多名貴字畫,我挑了一個喜歡的大家字帖臨摹,如今寫的還算像模像樣。”
云菅說到這里,本以為鄭歸真會問是哪個大家的字帖。
誰料,鄭歸真震驚道:“你嫁人了?”
云菅也很震驚:“是啊,老先生不知道?”
說完了,兩人一同轉頭看向謝綏。
正在泡茶的謝綏:“……”
他沒解釋,沒抬頭,裝沒聽見。
鄭歸真一眼就識破了他的小九九,回頭看向云菅,神情嚴肅道:“你夫君是沈家三郎?”
云菅頷首:“是。”
鄭歸真又道:“那你可知,沈家與謝家,原先有過婚約?”
云菅道:“知道,沈大小姐至今未嫁,皆是因為謝大人。”
“啊?”謝綏這下抬頭了,臉色大變。
鄭歸真也變了臉色:“你說什么?因為誰?”
云菅一頭霧水,被兩人直勾勾盯著,不自覺咽了下唾沫:“沈、沈惜文至今未嫁,不是因為謝綏謝大人你嗎?你們之間,不是還互有情愫嗎?”
謝綏:“……?”
鄭歸真氣急甩袖,沖著謝綏怒罵:“謝阿禧!你這個孽障!竟連你前準嫂嫂都敢覬覦,你簡直畜生不如啊你!”
謝綏:“……外祖你聽我解釋。”
鄭歸真不聽。
他起身,朝謝綏身上狠狠踹了一腳,然后氣呼呼的走了。
謝綏跪坐在地,回頭看向云菅。
云菅瞪大了眼,卻把自己縮了起來:“啊?”
她、她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?
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么?
謝綏覬覦他前準嫂嫂?
怎么又是嫂子和小叔子?
天啊,這是上京男人們的風俗嗎?
四目相對,詭異的沉默了很久,謝綏才幽幽開了口:“云姑娘,你是怎么把我和沈大小姐牽扯到一起的?”
云菅不太理直氣壯的說:“你們每次見面后的氛圍,都很奇怪的好吧?而且她叫你阿禧,為你紅眼睛,關注金錯刀。你看到她時眼神躲閃,欲又止。”
“還有!”云菅忽然想起來,“你喜歡聽雪樓的畫眉,你還把那鳥兒送給沈大小姐了。”
“這些,我都沒說錯吧?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