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菅看了眼謝綏,謝綏知道她有話要說,便點點頭道:“用過午飯后,我送云姑娘回去。”
有什么話,就在那時說吧。
云菅只好應下。
午飯已經準備好,三人移步膳廳。
只是剛坐下,鄭歸真就叫人取酒來:“老夫的酒呢?呈上來,”
謝綏又要開口勸,鄭歸真雙眼一瞪,露出幾分冷厲:“你再敢說一句,信不信我叫人將你轟出去?你若以后如同今日這般嘮叨,就莫要再來藤花坊了。”
謝綏面色頓了片刻,最終還是閉上了嘴。
小廝取來一壺酒,鄭歸真給自己倒了一盅,又給云菅倒了一盅。
謝綏看到后,神色猛地沉下來:“外祖父,云姑娘喝不了酒。”
“你說她喝不了她就喝不了?”鄭歸真看向云菅,目露挑釁,“丫頭,你能不能喝?”
云菅:“……不能。”
主要她也不敢得罪謝綏啊!
鄭歸真觀察著云菅的神色,嗤笑一聲,語氣幽幽的:“你這丫頭不地道。你有所求,可你心不誠。”
這話叫云菅心猛地跳了下,她忙看向鄭歸真,卻見對方已經收回了視線。
鄭歸真沒再說什么,可那盅酒卻還在云菅面前放著。
云菅摸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也不知道鄭歸真看透了什么。
在這種有著深厚閱歷、豐富人生經歷的大儒面前,她所有的小心思就像是小兒過家家一樣,幼稚又透明的可笑。
云菅思忖了許久,最終還是端起酒盅,對著鄭歸真道:“今日得以見到鄭老先生,本是晚輩的榮幸。老先生親自替晚輩斟酒,晚輩哪有不喝之理?晚輩敬您。”
云菅說完,迎上鄭歸真展眉的面容,將那盅酒一飲而盡。
入口清冽微苦,略帶草木香氣,其中微微的辣意竟是云菅完全能忍受的。
鄭歸真看見云菅驚訝、回味的神色,有些得意:“我這桑落酒不錯吧?”
云菅問:“這酒名桑落?”
“對,用桑葉及新糧釀造,取名桑落。最適合秋日飲用,是阿禧他娘釀的。”
突然提起鄭氏,云菅頓了下,偷瞄了眼謝綏。
謝綏沒什么表情,自打云菅喝了那杯酒后,他臉上就再無笑意。
整個人冷冰冰的,瞧著很是不好接近。
云菅也不敢和他說話,便和鄭歸真湊得愈發近了。
鄭歸真又給她倒了一杯:“阿禧他娘知道我好這一口,卻又顧及我的身子,不肯叫我多喝,于是每年只釀兩壇。只是自打她去后,我便是省著喝,這酒也終是漸漸沒了。”
鄭歸真說完后,眼神黯淡了片刻,最后笑笑,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云菅卻是不知該不該繼續喝。
好在鄭歸真又立馬轉頭來催促了她:“喝啊!”
云菅一飲而盡。
謝綏皺著眉頭,給云菅夾了一筷子菜:“先吃東西。”
“哦,好。”云菅拿起筷子開吃。
吃了沒兩口,鄭歸真又給她倒酒,然后謝綏又給她夾菜。
云菅一邊吃一邊喝,忙個不停。
到最后,她吃撐了,人也喝醉了。
看著坐在對面的謝綏,云菅嘿嘿一笑,雙手撐腮道:“怎么有兩個謝大人……真好看啊!”
鄭歸真:“……”
謝綏: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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