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菅叫綠珠給自己弄點飯菜來，綠珠笑瞇瞇的：“早就備下了，就想著主子或許會抽空回來。”

云菅大喜，對自己留下綠珠這事愈發認可。

千事萬事，抵不過用飯這種大事。

身邊有個好廚子，才是生活必備利器。

綠珠很快就將飯菜端了上來，都是云菅愛吃的，份量還多。

打仗殺人都很費力氣，云菅簡單洗了手，連衣裳都沒換，就大快朵頤起來。

吃飽喝足，她看了眼天色，見時間不早，才重新拿上刀出門。

出去沒多久，一隊騎兵疾馳而來，為首的將領滿臉煙灰，卻掩不住喜色：“公主，沈將軍已攻破西華門。”

剛說完這話，身后又有小兵騎馬而來：“公主，沈副將傳命，說恭王挾持太后與后宮嬪妃退守太極殿，兩軍正在對峙！”

云菅臉色頓時一沉：“備馬！”

當云菅趕到太極殿前時，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焦灼的氣息。

沈從戎的人已將大殿團團圍住，卻因臺階上那一排被刀架著脖子的妃嬪們而不敢輕舉妄動。

“沈副將。”云菅快步走到陣前，“情況如何？”

沈從戎鎧甲上滿是刀痕，右臂還有刀傷。

他目光在云菅臉上略一停留，便收回視線，沉聲道：“恭王以太后娘娘和諸位嬪妃為質，要陛下親自前來談判。”

云菅目光掃過那些瑟瑟發抖的妃子，在看到太后蒼白的面容時眼神一凝。

她壓低聲音：“父皇馬上就到。”

話音剛落，恭王緩步走出，一襲朱紫色繡銀線錦袍纖塵不染，與周遭的肅殺格格不入。

“嘉懿也來了？”恭王笑意溫和，“怎么不見陛下？莫非是……”

“恭王叔。”云菅打斷他，上前一步，“您現在收手還來得及。”

恭王輕笑搖頭，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云菅：“嘉懿，你怎么會幫著陛下呢？”

云菅一板一眼的回：“我是皇室長女，自當為父皇排憂解難。倒是恭王叔，您和父皇雖不是同胞兄弟，卻也是血脈親人。這么多年，您二人屢屢傳來君臣佳話，何必在這個時候糊涂，將自己的名聲毀于一旦？”

“況且，這是您和父皇之間的事，為何要牽扯到諸位娘娘？這般狠辣的手段，實在是……”

恭王哈哈大笑起來：“當年陛下弒兄奪位時，手段可比我狠辣多了。你娘是怎么死的，你知道嗎？”

這話一出，云菅渾身一顫，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茫然和恐懼。

太后見狀，連忙怒喝恭王：“要殺要剮，悉聽尊便，何必要傷害嘉懿？”

“傷害？”恭王笑瞇瞇道，“不，我只是想讓嘉懿知道真相而已。”

“嘉懿啊，你以前還有個同胞兄長，不知你有沒有印象？當年你兄長元瑛不是病死的，是陛下叫人給他喂毒藥，毒死的。元瑛那時候才三歲，對你父皇多么信任、依賴和崇拜，但你父皇呢？”

看著云菅的臉色陡然蒼白，恭王的笑意更深，“你娘知道真相后，恨上了你父皇。你父皇總是懼怕你娘，怕她功高蓋主，怕她奪去皇權。所以設計皇城司內兩使反目，又故意誘使你娘自殺。”

“其實你娘也沒想著去死，畢竟她還有你這個孩子。可沒辦法，所有人都逼她。就連你最尊敬的皇祖母，也在逼她。”

太后的身子都顫起來，她尖叫道：“閉嘴！你閉嘴！”

恭王恍若未聞，繼續往下說：“你娘求你皇祖母，叫她收留你，把你養在膝下。你皇祖母裝病，緊閉慈寧宮大門。求救無門之下，你娘才絕望的自焚于鳳儀宮中。不，就連自焚，你父皇都怕她死不成。還讓朝陽專門去了一趟，務必要置你娘于死地。”

恭王聲音陡然轉冷，“這樣一個人，值得你效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