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侍疾?”銀萍壓低聲音,很是不解,“太后娘娘向來和善,便是身體抱恙也從不叫后宮娘娘們去侍疾的,怎么這次……”
話說到這里,她想起上一次也是賢妃被喊去侍疾,當時是因為賢妃在行宮說了幾句不妥當的話,得罪了已經被貶為庶人的長公主和宜寧縣主,這才被太后娘娘借此敲打。
那這次……
銀萍臉色微變。
她立馬就明白過來,是因為那株老參。
雖然這事兒是賢妃吩咐的,可辦事的是她,倘若賢妃要被敲打,那她必然也要遭殃。
果然,沒過多久就有慈寧宮的宦官前來,請銀萍過去一趟。
銀萍有些害怕,忙強裝鎮靜去給賢妃通稟,誰料賢妃自顧不暇,見都沒見她。
銀萍只好失望又心驚膽戰的跟著那宦官離開。
云菅是離開慧妃那里之后,才聽說了賢妃的事兒。
她笑著給尋情說:“攝六宮的大權,說奪就給奪了,也不知賢妃這會兒有多慪氣!”
尋情跟著笑:“誰叫賢妃娘娘不懂得收斂呢?瞧著挺有城府一人,卻在這種節骨眼上搖起了尾巴,便是太后娘娘性子再好,也得惱火。”
死了的人雖不是賢妃的兒子,可她便是裝樣子,也該裝出些悲痛。
她倒好,一點悲痛沒有,還耀武揚威的拿捏起人來了。
偏偏拿捏誰不好,又拿自家主子開刀,云菅本就看不慣她,自然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。
尋情說完后,云菅笑了一聲,兩人利利索索的出了宮。
才回到公主府,紅珠就來稟報:“主子,小公爺上甄家去了。”
云菅換衣服的手一頓:“他昨日回來的吧?”見紅珠點頭,又問,“上甄家做什么?”
紅珠說:“好似是安國公府備了厚禮,讓小公爺去孫家拜訪。但出門后,小公爺轉道先去了甄家。”
云菅:“……”
換好衣服,云菅在桌邊坐下問:“沒別的了?”
紅珠才又繼續說:“有。沈家沒有置放甄蘭若的牌位,小公爺今早發了一通脾氣。隨后叫人把疏林院鎖起來,又在扶風院里給甄蘭若單獨辟了個屋子,里面存放的都是甄蘭若的舊物,還有靈牌。”
“說是新夫人進門后,要先給先夫人的牌位上香。哪怕要有新的岳家,原本的岳家也不能冷落。”
云菅嘴角抽了下:“……”
難評!
不過也情有可原。
沈家人知道“甄蘭若”沒死,還搖身一變成了公主,自然不敢設立牌位,以免被抓到什么錯處。
但沈從戎不知道啊!
在他的視角看來,發妻死了,給他和他的家族換來了榮耀,而他沒見到最后一面……家中親人卻不供奉發妻,甚至還催著他娶新妻……
怎么以往重情重義的親人,變成了如今這樣薄情寡義的性子?
沈從戎不理解,甚至覺得悲痛難受。
他唯一能排解的方式,恐怕就是通過對和甄蘭若有關的舊人加以關懷付出,才能稍稍覺得心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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