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毀了他……
甄侍郎猛地看向云菅,恍覺找到了真相。可他還是不明白,就算是皇帝下手,為什么要牽連自家長子。
他明面上也就這么一個兒子啊,還是個庶子。
云菅被甄侍郎盯著,心中突生警惕。
下一瞬就聽甄侍郎問:“你在園中就沒發現什么?”
云菅露出老實神色,搖搖頭:“沒有,我離開的早,回來才聽說了這件事。”
正說著,管事匆匆來報:“老爺,孫家來人了,說要討個說法!”
甄侍郎臉色一變,咬牙切齒:“我還沒問他們去討說法,他們倒是來倒打一耙了。”
說罷,顧不得再問云菅,匆匆往外走。
花廳內,一時只剩下朝陽郡主和云菅夫妻二人。
有朝陽郡主在,云菅依舊保持著老實、茫然的模樣。倒是朝陽郡主,驀然一笑,夸贊她:“若兒,做得好。”
云菅繼續茫然:“啊?什么做得好?”
朝陽郡主輕輕吹著茶湯中的浮沫,笑道:“替母親處理掉甄弘文這件事。”
這話一出,云菅立刻就跪下了。
她的語調都帶著幾分顫意,可聲音卻奇高:“母親!父親冤枉我也就罷了,您怎么也冤枉我?”
話音一落,眼淚就簌簌往下掉。
她明亮的眼睛因為淚水,變得朦朧迷離。鼻頭和眼尾都因此紅起來,透著幾分脆弱和楚楚可憐。
沈從戎還從未看見過她這番模樣,怔愣了會,才覺心疼和惱火。
他轉過身,面無表情地對朝陽郡主抱拳道:“岳母為何要冤枉蘭若?方才我們夫妻已經給岳父解釋過了,蘭若便是再不喜舅兄,也不至于去殘害他!”
“她雖長于鄉野,你們也不甚待見她,但她畢竟是甄家的女兒,是您的親生骨肉。您何必如此苛責殘忍,將莫須有的污名也要安于她身上?”
“蘭若已經進過一次鎮獄司了,岳母難不成還要害她再進去一次嗎?”
這話一出,不僅朝陽郡主頓住,云菅也愣了下。
沈從戎從未像今日這樣,如此真情實感的維護她,還敢疾厲色的去斥責身為長輩的朝陽郡主。
拋卻岳母的身份,朝陽郡主作為李氏之女,皇親之后,沈從戎也不能如此冒犯她。
可偏偏,他就是做了。
甚至還毫無懼色,大有一種有本事你弄死我的意思。
云菅懷疑他都過分上頭了。
想起朝陽郡主格外記仇,云菅也不敢真叫他得罪了朝陽郡主,連忙道:“母親莫怪,小公爺也是擔心我才說這些話……”
說完又扯扯沈從戎,示意他給朝陽郡主道歉。
朝陽郡主很快就回過神,見小夫妻還互相維護上了,她“嗤”的笑了一聲。
“罷了。”她說,“既是你確實沒做,那便是老天有眼。”
說完,朝陽郡主又瞥一眼梗著脖子的沈從戎,眼中神色似喜似怒,頗為復雜。
“我以前并不看好你,只覺你性情浪蕩不是良配。如今看來,你倒是對蘭若頗為真心。”
朝陽郡主說著起身:“既是如此,以后你們好好過日子就是。”
她留下這話便走了出去,獨留云菅和沈從戎大眼瞪小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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