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bm“以后這種無稽之談,不必再說。”蕭懷瑾冷聲呵斥,“本王留在這里,是為了等南朔解封。與一個醫女多接觸,不過是為君兒的身體著想。你有空閑在這里胡亂揣測,不如多派些人手,盯緊了城中動向,看看除了南月太傅,還有沒有別的可疑之人入境。”
“是,屬下知錯!”阿齊立刻躬身領命,不敢再有半分揣測。
可他的話,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,在蕭懷瑾心湖里漾開了一圈圈無法忽視的漣漪。
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與那女醫相處的點點滴滴。
她身上似乎有種莫名的熟悉感,讓他不由自主想親近。
除了姜姝寧,他從未對其他女子萌生過這種親近的念頭。
他心里已經有了姜姝寧,為何會被一個不過相識數日的女醫撥動心弦?
難道僅僅因為她與姜姝寧一般,精通醫術、廚藝出眾,又恰好深得小鄴君的歡心?
還是因為她眉眼間那抹似曾相識的溫柔,總讓他想起那個曾在心底烙下深深痕跡的女子?
蕭懷瑾的眉頭越皺越緊。
他強迫自己將這些紛亂的思緒壓下去。
不過一介醫女罷了,怎配與他心上之人相提并論?
可心底深處,卻有一個聲音在低語:若她當真無關緊要,自己為何每次想到她,心中總有種難以喻的悸動?
第二天一早,當乳母再次愁眉苦臉地端著原封未動的蛋羹回來時,蕭懷瑾所有的冷靜和理智,都隨著小鄴君越來越響亮的哭聲,一并碎裂了。
如今小鄴君的食量與日俱增,單靠母乳早已無法果腹。
然而這小家伙卻挑食得緊,若是不合口味的吃食,哪怕餓得緊,也絕不肯多吃一口。
他最終還是抱著孩子,再次踏入了“幼安堂”的院子。
姜姝寧今日換了一身淺青色的布裙,正蹲在藥圃里侍弄幾株新栽的草藥。
晨光灑在她身上,勾勒出纖細而柔和的輪廓。
蕭懷瑾看著她的側影,有一瞬間的錯覺,好像看到了魂牽夢繞的姜姝寧。
這個女人,為何連側影都那么像她?
直到她轉過頭來,露出一張和姜姝寧沒有半點相似的面容,蕭懷瑾才如夢初醒。
他深吸一口氣,抱著小鄴君上前。
“姜女醫,你這還有吃食嗎?”
“君兒又不肯吃東西?”她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語氣里帶著幾分了然的笑意。
那笑容落在蕭懷瑾眼中,不知為何,竟讓他生出幾分狼狽。
他冷冷應了一聲,聲音有些僵硬。
姜姝寧沒在意他的冷淡,熟稔地從他懷里接過小鄴君,輕輕顛了顛,柔聲哄著:“君兒乖,不哭不哭,是不是餓了呀?姜姨這就給你做好吃的。”
說來也怪,那撕心裂肺的哭聲,到了她懷里,竟奇跡般地止住了,只剩下小聲的抽噎,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她。
這一幕,讓蕭懷瑾的心頭莫名一刺。
他想起阿齊的話——“故意讓小公子依賴她”。
難道……是真的?
這個念頭一起,他看姜姝寧的眼神便帶上了審視和冷意。
他決定要將心中這曖昧不明的情愫徹底斬斷。
“姜女醫。”他忽然開口,聲音比方才更加冷硬。
姜姝寧正準備抱孩子去后廚,聞腳步一頓,回頭看他:“公子有事?”
蕭懷瑾從袖中取出一只分量不輕的錢袋,遞到她面前。
“這是這些時日君兒吃食的費用,往后,還請姜女醫費心。需要多少,你只管開口。”
他刻意將“費用”二字咬得很重,語氣疏離而客氣,像是在與一個純粹的生意人談價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