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第一縷熹微的晨光透過窗欞時,蕭凌川醒了。
盤踞在他體內整夜的灼熱與躁動已然褪去,小臂上纏著一圈整齊干凈的繃帶,傷口顯然被處理過了。
他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移向床邊。
姜姝寧就趴在那里,枕著自己的手臂,睡得正沉。
想來是為了照料他,守了一整夜。
她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,眉心微蹙,似乎在睡夢中也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。
看著她這毫無防備的睡顏,昨夜那點因誤會而生的失望與憋悶,在此刻煙消云散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難以喻的、柔軟的悸動,從他心口最深處,如春水般一圈圈蕩漾開來。
她果然還是跟前世一樣在乎他的,否則怎會徹夜照顧中了春藥的他?
想到這,他忍不住起身,將她整個人抱起,塞進被子里。
她很輕,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,身上還帶著一股清淡的草藥與她獨有的體香混合的味道。
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睡顏,蕭凌川再也無法克制內心的沖動。
他俯下身,溫熱的唇吻上了她的。
這個吻夾雜著疼惜與狂熱,舌尖輕柔而霸道地描摹著她的唇形,輾轉吮吸。
睡夢中的姜姝寧被這侵略感十足的觸感驚醒,她睜開眼,首先映入眼簾是蕭凌川那張放大了的、俊美得令人心悸的臉。
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他,急急開口:“王爺,若是藥效還未徹底褪去,我……我再幫你施針……”
“不是藥效。”他松開她,目光滾燙得幾乎要將她灼傷,聲音喑啞,“本王只是,單純想吻你。”
眼看著他的唇又要落下,姜姝寧眼疾手快地以手抵住,窘迫地低聲道:“王爺,我……我晨起還沒漱口!”
他有潔癖,這個理由應該能讓他停下。
果然,他頓住了。
他目不轉睛看了她片刻,眼神晦暗不明,隨即竟低低地笑了一聲,附和道:“嗯,王妃說的是。還沒漱口,自然是不能親嘴的。”
他的順從讓姜姝寧剛松了口氣,卻見他目光一轉,視線緩緩滑過她的下頜,最終落在了她那片因緊張而微微顫動的、白皙修長的脖頸上。
他湊近她的耳畔,滾燙的氣息伴隨著惡劣的低語,一并吹拂在她敏感的肌膚上。
“……那便只能,吻這里了。”
姜姝寧的身體,瞬間僵住。
這一刻,她多少有些怨恨那個給他下藥的王側妃。
壞事都讓王側妃干了,后果卻要她一個無辜之人來承擔。
——
王碧珊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景王府的后院。
禁足期間,不僅份例銀錢減半,連每日的吃食都縮減成了清湯寡水。
過慣了錦衣玉食日子的王側妃,據說在自己院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,砸碎了不少東西。
而在另一處陽光明媚的花廳里,卻是截然不同的光景。
霍嫻月捻起一顆紫玉萄葡,慢條斯理地剝去外皮,嘴角掛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嗤笑:“聽聽那動靜,真是活該!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貨色,竟敢用那種下九流的手段去算計王爺,自取其辱罷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!”坐在她對面的趙若晚,正用小銀叉戳著一盤切好的蜜瓜,隨聲附和道,“真不知王家是如何教養女兒的,這等丑事傳出去,丟的可是整個門閥的臉面!”
她們一唱一和,語間滿是名門貴女對“下作手段”的鄙夷。
角落里,一直安靜品茶的崔芝蘭,卻在這時放下了手中的茶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