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香見他來,眼底閃過一抹詫異,旋即恢復平靜。
心中雖然不悅,但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:“殿下深夜造訪,所為何事?”
畢竟這芙蓉殿如今盡是他安插的心腹,托他的庇護,她腹中的胎兒方能安然無恙。
蕭修湛目光落在她紅潤的臉龐與隆起的腹部,心中騰起一股莫名的悸動。
他緩步上前,情不自禁想伸手輕撫她的小腹。
凝香一驚,本能地后退半步,語氣中帶著幾分戒備:“殿下,此刻不宜……”
她誤以為他又動了欲念,意欲與她歡好。
蕭修湛聞,淡淡一笑,語氣卻柔和了幾分:“你別誤會,本殿下只想感受一下孩子的動靜。”
說完,他大掌覆上她的腹部,溫聲道,“這孩子,約莫六個月了吧?”
凝香垂眸,低聲道:“是。”
其實已有七月,再過不到三月,便可分娩。
只要誕下皇家血脈,她便能在這后宮中站穩腳跟。
蕭修湛掌心感受到胎兒的輕踢,面容竟浮起一抹罕見的溫柔,喃喃道:“當初留下你腹中這孩子,是對的。”
以姜瑤真的性子,就算不是姜蓮,而是其他妾室懷了他的骨肉,恐怕也難逃毒手。
如今姜瑤真是正妃,依大鄴律法,除非他握有確鑿證據證明姜蓮之子死于她手,否則斷難將她問罪。
其實,若他執意徹查,總能尋到蛛絲馬跡。
可他不愿將此事鬧大,免得讓其他皇子看他笑話,更不愿讓父皇以為他連后院之事都料理不周,難堪大任。
凝香看出他神色的異樣,佯裝關切地問:“殿下神色不虞,可是有煩心事?”
“我后院一妾室有孕,不料卻被皇子妃害得小產。”蕭修湛神色陰郁道。
凝香聞,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光,面上卻故露驚愕之色:“三皇子妃剛入麟閣宮,便有如此狠辣手段?殿下,這……”
她欲又止,似是不忍苛責。
蕭修湛眉頭緊鎖,沉聲道:“都怪我從前疏忽,未曾看清她的真面目。如今四弟處處壓我一頭,若再傳出我后院管束不周,怕是父皇對我更添不滿。”
凝香心頭冷笑,面上卻不動聲色,輕輕握住他的手,柔聲道:“殿下莫要憂心。妾身腹中懷著您的骨肉,定會小心謹慎,絕不讓皇子妃有可乘之機。”
蕭修湛聞,眼底閃過一絲亮色,握緊她的手,鄭重道:“好,凝香,你放心。無論母妃、皇后,還是后宮其他嬪妃,都休想動你腹中孩兒分毫!我定會護你母子周全。”
“謝殿下!”凝香順勢依偎在他懷中,嬌弱之態盡顯,似不經意般輕聲道,“只是,殿下,三皇子妃如此跋扈,您可曾想過如何處置她?”
蕭修湛冷笑,目光陰鷙:“自她嫁入麟閣宮,我從未踏足她的寢殿。縱然她占著正妃之位又如何?宮中誰人不知她失寵。”
凝香低垂眼簾,掩住唇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輕聲道:“殿下果真鐵石心腸,如此絕色佳人,竟忍心冷落。不過……”
她頓了頓,語氣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暗示,“旁的男子,怕未必有殿下這般定力。”
蕭修湛面色一沉,聲音驟冷:“你此話何意?”
凝香故作驚慌,忙低頭請罪:“妾身失!只是聽聞三皇子妃容貌傾城,未出閣前便有諸多世家子弟傾慕于她……”
她聲音漸低,似懊悔失,卻暗自觀察蕭修湛的神色。
蕭修湛沉默不語,目光愈發陰沉。
他久歷風月,深諳女子心性。
姜瑤真那般姿容絕艷的女子,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,若長久被冷落,哪能甘心寂寞?
若她心生他意,紅杏出墻,屆時他顏面何存?
“她若敢如此,”蕭修湛咬牙切齒,聲音冷如寒冰,“本殿定讓她生不如死!”
凝香不說話。
但她知道,自己這句話成功在蕭修湛心中埋下一根懷疑的刺。
只待時機成熟,這根刺便會成為一柄利刃,直刺姜瑤真的命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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