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瑤真回憶起今生的種種,越思量越覺得詭異。
今生的蕭凌川,不再和前世那般與她們母女虛與委蛇,他不僅一眼看穿她們的彌天大謊,更是直接喂她們吃毒藥,將她們母女的性命牢牢攥于掌心。
難道,他也記起前世的事?
恐懼如潮水涌來,她猛然坐起,決定馬上回國公府。
母親不是她的生母,不會真心心疼她,父親姜丞相如今又是景王蕭凌川的擁泵,更不可能幫她。
國公府有對她百依百順的夫君,還有一對利欲熏心、早已和蕭凌川結下死仇的公婆。
他們,才是眼下她唯一能利用的棋子!
姜瑤真不顧府中婢女的阻攔,甚至沒和姜夫人與姜丞相打一聲招呼,便離開相府,上了回國公府的馬車。
馬車一路疾馳,在國公府門前堪堪停穩。
姜瑤真跌跌撞撞地沖進府門,正好撞見她的夫君——小公爺魏子程。
“你不是回相府省親了嗎?怎么……弄成這副模樣?”他快步上前,想扶住她,眼神里滿是擔憂。
姜瑤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聲音急切:“夫君!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父親母親商議,你快帶我去見他們!”
魏子程被她的模樣駭住,下意識地想要退縮:“可……可母親一早就去寶光寺禮佛了,父親……父親最近身子不爽利,閉門謝客,怕是不會見你的。”
又是這套說辭!
姜瑤真心中冷笑。
蕭凌川一回京,她這對公婆就當起了縮頭烏龜,一個禮佛,一個抱病,妄圖用這種方式躲過蕭凌川的清算。
天真!
他們根本不懂,蕭凌川此人睚眥必報,一旦被他盯上,若不能將他徹底置于死地,等待他們的,便只有永無寧日的恐懼。
她盯著魏子程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怯懦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夫君,如今景王回來了。你若不想魏國公府有朝一日家破人亡,毀在他手里,現在,立刻,就帶我去見他們!”
“景王”二字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魏子程心上。
他從小就對姜瑤真這個明艷強勢的青梅聽計從,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,此刻被她這般夾槍帶棒地一嚇,臉色瞬間白了。
他咽了口唾沫,再不敢多,只能牽著她的手,腳步匆匆地往魏國公的院子走去。
書房內,檀香裊裊。
長公主正端著一盞燕窩,慢條斯理地喂給靠在軟榻上的魏國公。
聽聞下人通報說姜瑤真硬闖進來時,她手一抖,湯匙“當啷”一聲掉在玉盤里,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“讓她滾!”長公主臉上滿是怒氣。
話音未落,姜瑤真已經由魏子程領著闖了進來。
長公主一看到這個兒媳婦,心里的火氣就“蹭”地冒了上來。
她一直就瞧不上姜瑤真,容貌太過張揚,帶著一股子狐(媚)氣,把她的寶貝兒子迷得神魂顛倒。
更可氣的是,明明是個嫁過一次的二嫁女,卻半點沒有為人媳的自覺,對她這個婆母也從不恭敬。
“姜瑤真!”長公主將玉盤重重往旁邊一擱,眼眸圓睜,“當初若不是你花巧語,攛掇我們和瑞王合作,去跟景王那個煞星作對,如今我們國公府何至于落到如此窩囊的地步!
現在好了,瑞王死了,景王回京成了攝政王,整個朝堂都看他的臉色行事!你說,你讓我們國公府以后如何自處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