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一旁,看著蕭凌川用膳。
蕭凌川正準備開口讓她陪他一起吃,忽然臉色一白,猛地捂住了胸口。
“呃……”
一聲痛苦的悶哼,他身子一晃,手里的碗“哐當”一聲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“大人!”姜姝寧臉色大變,立刻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“噗——”
一口黑色的血液從蕭凌川口中噴涌而出,濺落在干凈的桌布上,觸目驚心。
他整個人軟倒在姜姝寧懷里,接二連三地嘔出黑血,俊美的臉龐迅速被一層死灰色籠罩,呼吸也變得微弱起來。
“快!快叫孫大夫!”姜姝寧抱著他沉重的身軀,聲音因恐懼而顫抖。
整個衙門瞬間亂成一團。
孫神醫被請來時,蕭凌川已經陷入了昏迷,氣息奄奄。
冰冷的銀針刺入穴位,苦澀的解毒丸被強行灌下,可蕭凌川的情況沒有絲毫好轉,反而唇色愈發青紫。
姜姝寧守在床邊,看著他毫無生氣的臉,一顆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,又冷又痛。
她揪住孫神醫的袖子,急切地問:“孫大夫,大人他……他中了什么毒?可有法子醫?”
孫神醫捻著胡須,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,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老夫已經給大人服下百解丹,尋常毒藥按理說絕傷不了他分毫。可這毒……太過蹊蹺,老夫從未見過。如今根本看不出是何種成分,也就沒法子對癥下藥,配出相應的解藥。再這樣下去,大人恐怕……”
后面的話,他沒說出口,但那沉重的嘆息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姜姝寧的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一片空白:“看不出成分?不是尋常的毒嗎?”
“絕不是。”孫神醫點頭,語氣篤定,“此毒藥性霸道,卻又潛伏無聲,定是新近才配置出來的奇毒。放眼天下,能有這般手段的,恐怕……就只有南月毒師能做到。”
“南月毒師?”這個名號讓姜姝寧心頭一跳,一個念頭瞬間閃過,她幾乎是脫口而出,“莫非她是……”
“不錯。”孫神醫看穿了她的心思,沉聲證實,“她便是姜天澤的生母。此人善用天下奇毒,經她手調配的毒,向來都沒有現成的解藥。不過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,眼中閃過一絲微光,“若是能及時得到這毒藥的配方,知曉其中成分,老夫或許可以傾力一試,為大人調制出相應的解藥!”
聽到這話,姜姝寧眼中熄滅的火光重新燃起。
“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!”她站起身,聲音不大,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決絕,“我一定讓姜天澤,把毒藥的方子交出來!”
孫神醫聞大驚失色:“姜姑娘,你要去找姜天澤?萬萬不可!大人之前千叮嚀萬囑咐,絕不能讓你離開衙門半步!”
姜姝寧望向門外沉沉的夜色,那夜色深處,仿佛蟄伏著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,伺機而動。
她語氣堅定:“如今大人中毒,命在旦夕,沒有時間再猶豫了!”
孫神醫無奈,只能囑咐道:“南月母子詭計多端,姜姑娘此行千萬小心,切莫中了他們的圈套!”
“孫大夫您放心,我一定會將毒藥的方子拿到手!您……請務必保住大人的性命,等我回來!”
她轉身踏入夜色。
剛走出衙門沒幾步,便瞥見巷角陰影中佇立的姜天澤。
他似是早已算準了她的到來,倚著墻,唇角勾著一抹邪肆的笑,眼中卻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陰鷙。
“阿寧,你終于來了。”他的聲音低啞,帶著幾分戲謔,仿佛獵人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。
姜姝寧停下腳步,目光冷冽如刀,直刺向他:“大人中的毒,是你下的?你為何要這么做?”
姜天澤緩緩直起身,笑意愈發濃烈,眼中卻閃過一抹扭曲的瘋狂:“若我不這樣做,阿寧怎么會來找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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